街道上十分热闹，两边的百姓看着七皇子，有的嬉笑有的同情，指指点点地一直说个不停。

宋致拦着那些百姓，不让他们聚堆凑热闹。

七皇子轻声说：“雀儿，你看这繁华的街市，你不是说等天下太平了，要陪我逛这街市的吗？”

怀里冰冷的躯体已经无法再回应七皇子的问题。

七皇子说：“雀儿，我带你回家。”

进了七皇子府，他将赵雀的尸体放在他自己的床上。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正躲在小倌房里哭。”七皇子也不顾宋致在旁边，自顾自地说。

八年前，齐玄策不过十二岁。

而赵雀只有九岁。

赵雀是醉仙楼的花魁生下的，长得十分让人生怜。

那花魁与人私奔，便将赵雀送进小倌房换了一大笔钱。

齐玄策当时是第一次和表哥陈泰逛小倌房。表哥一个人去玩儿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小倌房里乱逛。

“娘亲……”小小的赵雀抱着自己的枕头泣不成声。

齐玄策推开门，就看见一脸泪水的赵雀。

“小妹妹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我这里有手帕，给你擦擦。”齐玄策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

赵雀接过，“我是小弟弟，不是妹妹。”

他拿着帕子准备擦眼泪，结果鼻涕堵在鼻子处，冒了好大一个泡。

赵雀被自己逗笑了，齐玄策也被赵雀的傻模样逗笑了。

齐玄策见他不哭了，便坐在他床上和他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齐玄策问他。

赵雀捏着手帕说：“雀儿。”

齐玄策点头，“我叫玄策。”

还未说下一句，便有几个男人过来了，赵雀从窗户缝看到来人，赶紧推着齐玄策，“玄策，你快走！他们来了！”

赵雀将齐玄策推出门外。

那几个男人嬉笑着进屋，为首的男人扭着腰说：“还没**呢，你们几个公子可小心些。”

那几个男人进屋，齐玄策在外面听见赵雀的哭喊，赶紧敲门，大喊：“你们做什么呢！？开门！你们不能欺负小孩！”

那几个男人不耐烦地打开门，“哪里来的混小子！不会也是小倌吧？不如带进来一起玩儿？”

齐玄策会些拳脚功夫，一脚踢在那说话男人的下体，那男人疼得大叫。

“不知好歹的东西！打！打！打死了老子负责！”那男人吼着。

赵雀和齐玄策抱在一起，被打得全身是伤。

齐玄策抱住赵雀，赵雀倒没被怎么打伤。

直到陈泰下楼，才避免了齐玄策被那群人打死的下场。

陈泰不敢将此事闹大，毕竟齐玄策是皇子，还是被他带来的。若是被圣上知道了，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泰让人将那几个人收拾了一顿，然后又哄着齐玄策撒谎说这伤是摔的。

齐玄策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就和陈泰说：“你让我替你瞒着也行，不过雀儿我要带走做书童！”

陈泰自然是答应，花了血本将赵雀从小倌房带进七皇子府。

赵雀和齐玄策都喜欢听戏，赵雀为了讨齐玄策开心，学了不少。

赵雀喜欢听雨打荷，齐玄策便在七皇子府挖了半个七皇子府大的池子种了荷花。

一切都是往事如烟。

细细算来，齐玄策和赵雀在一起已经互相守候了八年。

对于齐玄策来说，赵雀就是他的一部分。如今赵雀没了，他和残疾人有什么区别？

齐玄策起身，面如死灰地看着赵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