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那些王公大臣上朝,他们仍旧瞧见钟满跪在宫门外,身上的衣服不少已经被早上的露水淋湿了。
想来是跪了一晚上。
此时钟元带着醉平过来,醉平带着一壶水还有一篮子吃食过来,她跑着过来,抱着钟满说:“哥哥,回去吧。”
钟满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昨晚喊了一晚上。
醉平哭着说:“满哥哥,太后娘娘也有自己的难处,我不过一个普通女子,不值得的。满哥哥,回去吧,我不值得,不值得你们为我费心力。”
醉平边说边用手背擦眼泪,钟满抬手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擦了她的眼泪。
“别哭,你值得,你在我心里,什么都值得。”钟满哑着嗓子轻声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醉平起身,说:“满哥哥,我去和万心世子讲清楚,你等我回来。”
钟满拉住醉平,不让她去,“他不会听你的,你别去。”
醉平拗不过,一直站在钟满身边哭。她不想离开钟满,她知道,在钟满心里,她什么都值得,而在政客心里,却什么也不是。用一个普通女子换两国交好,那是多么荣誉的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钟满一直跪着,醉平又被钟元带回府。醉平本来硬是要陪着钟满一起跪着求,但是钟满说,“你是个姑娘家,总不得我男人脸皮厚,你回去吧。”
醉平只好跟着钟元回去。
钟元带着醉平回府,那万心也正好回府。
钟元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带着醉平离开,醉平让钟元先走,“爹爹,我想和他说两句话。”
钟元点头,离开了,却没走远,就在不远处盯着,生怕万心欺负了醉平。
醉平说:“世子,你以后便是位高权重的圣上,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非要纠缠我一人,恳求世子放过我。”
万心冷着脸说:“本世子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丢手过,前几日本世子已经对你耗尽了心思,你若是不识好歹,我便是将你捆了绑了,也要带你走。”
醉平退后两步,睁大眼睛问:“世子何苦为难我?”
万心说:“让你一个普通女子和亲,算是抬举你了,你还不识好歹。你那小郎君求有什么用,我父皇已经修书过来,让缙王以大局为重了。”
钟元此时冲过来,“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现在是你们国家求我们的时候,你们若是想打仗,那就试试,反正老子还能动,依旧可以将你们那些野蛮人打得落花流水!”
万心笑了笑,说:“那就瞧瞧吧。本世子可从来没有失望过。”
他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琼姑此时过来,拉住醉平说:“你不该救他。”
醉平抱住琼姑,哭着说:“琼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救他……”
“别怕,去找缙王妃,她法子多。”琼姑对醉平说。
醉平点头,往王府跑。
宋令仪早就知道了这事,只是一直未吭声。
看着醉平的可怜模样,宋令仪也还是没说话。
“王妃,帮帮我吧。”醉平哭着说。
宋令仪放下手里的针线,看了看外面的夕阳。
她轻声说:“醉平,你看那夕阳。美吗?”
醉平点头,说:“美,可是终究是要天黑了。”
宋令仪笑了笑,指着远处的红夕阳说:“那你看这天气,明日又是个晴天呢。”2k2kxs
醉平愣了愣,问:“王妃……”
宋令仪说:“总有峰回路转之时,别怕。且等着吧。”
醉平点头,道谢后便离开了。
宋令仪看着醉平离开的身影,她有些感慨,她像醉平这样的年纪也是这样无助的找到缙王府,求缙王想法子将齐玄晖的一纸婚书给毁了。
如今倒是落在醉平身上了。但愿她能赌赢这一把。
钟满跪了两天一夜,上官曦和圣上却没有一点行动。
宋令仪传信进去,让上官曦劝钟满回去,只要样子做足了,让天下人知道钟满对醉平的心意,那便足够了。
醉平跑着去宫门接钟满,醉平一路跑着,整个人被风吹得头发凌乱。
钟满被她扶起,勉强撑着站起,坐上马车回钟府。
醉平在马车里对钟满说:“王妃答应帮忙,她让我们别慌。”
钟满点头,咳嗽两声,便晕倒了。
醉平喊着钟元,将钟满带回钟府休息。
方心带来的嬷嬷看着醉平扶着钟满,上前说:“你是待嫁的姑娘,又怎么能碰别的男人,可有脸面?”
醉平不理会那老婆子,那老婆子便上前抓住醉平,说:“只怕姑娘连个完壁之身都不算了,得亏我家世子对你心心念念……”
醉平一巴掌甩她脸上,说:“那又怎样!?我肚子里这个孩子都好几个月了,你信不信?合着像是我求着嫁给你家世子一样!滚!”
琼姑让钟元带着钟满进屋,接着喊:“来人!把姑娘好生带回屋去,在门口好好守着,可别让某些心存歹念的人有机可乘。”
醉平和一干丫鬟回了屋子,然后坐在床上发呆。
方心第二日上午从外面回来,听说自己的嬷嬷说错了话,直接下令将那嬷嬷拖到醉平的屋门口打死了。
醉平听着那嬷嬷的哭喊哀嚎,吓得捂住耳朵,不敢开门。
钟满睡得浅,又住在醉平的卧房旁边,急忙起身看着情况。
方心站在醉平门口,而那嬷嬷的血迹从台阶上一直往下流淌,她的哀嚎声一直未停。
钟满赶紧敲着醉平的房门,用力喊着:“醉平,开门,是我,别怕。”
醉平缓缓的从被子里伸出头,然后开门。
方心抵着房门,说:“那个乱说话的嬷嬷已经被我处置了,你可开心?”
醉平看着他不说话,眼睛瞟到地上血肉模糊的人,一直在发抖。
钟满赶紧进屋,说:“别怕,我来了。别怕……”
方心拉住钟满,“你这是做什么?她不久就会是我的女人,你注意你的行为。”
钟满甩开他,直接拉着醉平,说:“谁说的?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蛮人的思想都如你这般可怕不成?”
方心拉住钟满死死不放,不让他纠缠醉平。
醉平丢开钟满的手,说:“都出去吧!”
钟满松手,轻声说:“别怕,我就在你门口,哪儿也不去,你要是需要我,我就进来。”
醉平点头,说:“好。”
钟满出去后,便对方心说:“你可曾有一丝的喜欢她?你若是喜欢她,就不会将她吓成那样!你没瞧见她的脸色很苍白吗?”
方心冷笑,说:“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