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追上去,而是默默返回到最初的位置去找萧安帼,最终看着后者坐在角落位置的一个椅子上,走到了她身边后低声问道:“你要找的人,不会是长孙无醉吧?”
萧安帼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道:“他也在这里?”
李寻南挑了挑眉盯着她说道:“你说你不知道你猜我信不信?”
萧安帼闻言无奈地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刚刚看到他了?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长孙无醉,这个人说起来可就有意思了,长孙氏原本是国戚,是先皇后的娘家,其当家的长孙国舅爷更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却在当今的梁帝即位不久后战死沙场。
先皇后原本就身子羸弱,不堪此次打击,也在不久撒手而去,梁帝为表爱意,至今没有立后,曾经最受宠的萧安帼的姑姑,也不过是一个贵妃。
长孙无醉变成了长孙家唯一的血脉,但是这个独苗却并没有什么征战沙场或者博取功名的心思,唯一愿意的,便是流连于花酒之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他也并不惊奇。
值得一说的是,长孙无醉的名字,当然不是长孙老将军取的,只是此人号称千杯不醉,也的确从没有在酒量上输过他人,才得来了这么一个无醉的称号。
至于李寻南,两年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就要跟这个人拼酒,结果喝得一塌糊涂不说,还被长孙无醉差不多扒光了衣服扔到了早就荒废了的郡主府后院。
这个仇就算是结下来了,外人当然不清楚这其中明细,只知道这两个同样是二世祖的人关系不怎样,但是也乐得看他们的好戏就是了。
看着李寻南一副吃了泻药的表情,萧安帼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最后捂着脸让自己平静了一下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们两个加起来快五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沉稳一点?”
“我不沉稳吗?”李寻南想起来两个人的种种过往就想骂人,“你看看那个人,有个正形吗?”
“没,谁都没有我们世子沉稳。”萧安帼摇了摇头,附和着说道。
李寻南明知道这个人就是在敷衍自己,也不再接这个话题,翻了个白眼问道:“所以你刚刚真的不是在找他?”
“不是啊。”萧安帼摇了摇头,顿了顿又说道,“不过长孙兄既然在这里,我们理当去打个招呼的。”
“打什么招呼,他那个人,有什么好打招呼的?”李寻南伸手将她拽了回来,不满地说道。
“……”萧安帼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只有幼稚两个字。
“那你到底在看谁?”李寻南有些不耐烦了。
萧安帼摇了摇头:“秘密。”
“你……”
“好啦,”萧安帼勾了勾唇角道:“我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
“你!”李寻南挡在她的面前,拧紧了双眉咬牙切齿:“你没有找到你想找的人,你让我去找什么?啊?”
“可是你不是找到了长孙兄了吗?”萧安帼一副无辜的样子。
“哦,”李寻南了然地点了点头道,“你逗我玩呢是吧?”
萧安帼看着李寻南伸过来的手,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道:“我,我错了!”
但是无奈她在椅子上,并没有能够躲开的地方,只是往后退了退就被李寻南捏住了脸,她连忙伸手捂住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说,你本来是来找谁的?”李寻南低头威胁着问道。
“你,你先松开我!”萧安帼往后仰着说道。
李寻南依言松开,哼了一声等一个答案。
“是,秘密!”萧安帼眼珠转了转,说罢就直接跳了下来,从一边绕了过去,朝着朱成胜的方向走过去,那群人在飞镖台前玩得不亦乐乎。
李寻南最后也没得过来一个答案,连回去的路上都带着几分情绪,跟在后面的方驭纠结地看着面前相互不说话的两个人,无奈地挠了挠头。
不过进门的时候,自己却被萧安帼叫住,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已经朝着自己的院子走过去的李寻南,方驭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萧安帼走出去几步问道:“郡主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萧安帼犹豫了一下说道。
方驭连忙行礼道:“郡主尽管说便是了。”
“我想请你,找人盯一下长孙无醉。”萧安帼的脸色有些严肃。
“长孙公子?”方驭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一向是知道自家世子跟长孙公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并没有到这种需要盯着的地步吧,他们与其说是敌人,不如说是冤家就够了。
萧安帼摇了摇头:“准确地说,是查一查,长孙公子最近都做了一些什么。”
方驭虽然不太明白,但是看着萧安帼严肃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顿了顿又问道:“那世子?”
“他最不喜人瞒他,他若是问起来,你便直言就是了。”
得了这句话,方驭才了然地退了下去。
萧安帼看了一眼正在打哈欠的小和尚,轻轻呼了一口气,将心头的几分沉重放了下去,这才带着他们回到自己的院子去。
文兰一边走着一边不解地问道:“郡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才要去别竹院的啊?”
“嗯?”萧安帼挑眉看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不是我变聪明了,是郡主变得认真了。”
“变得认真了?”这个说法让萧安帼有些不解。
“就是……”文兰整理着语言,犹豫地说道,“觉得郡主不再是随心做事情了,倒像是不管是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原因和目的的感觉。”
“那,这种认真好吗?”
“也好也不好。”文兰坦率地说道,“我觉得,郡主这样活着,也太累了。”
“那好在哪里呢?”
“这样的郡主觉得更可靠,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去啊。”文兰笑着说道。
萧安帼也不由得笑了,轻声道:“你知道什么叫一劳永逸吗?”
“嗯?”
“现在我累了,但是等到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不被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