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李寻南在她旁边坐下来,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倏地笑了,“是很好看。”
萧安帼脸色微红,往后退了一些趴在栏杆上闷声道:“你上午去问陈锋的事情了吗?”
李寻南任由她往后躲,笑了笑倚着栏杆道:“是啊,找了一些他的兄弟朋友,不过陈锋的确是孤身一人在京城,没有其他血亲的。”
“孤身一人,所以成了那些人的目标吗?”萧安帼歪头看着他问道。
“可能吧,”李寻南摆了摆手道,“我已经派人去他的老家去问了,不过不要抱什么希望。”
“嗯?”
“你猜猜他的老家在哪?”
萧安帼眯起来眼睛琢磨了一会儿,抬眸看他:“奕州?”
李寻南低头看着她笑了:“真聪明。”
萧安帼坐了起来,一只手指在下巴处蹭着,微蹙眉头道:“这可真是不太好啊。”
“不过有一件事,”李寻南伸手让萧安帼看着自己道,“陈锋眼角的疤痕,是他进了巡防军之后才有的,大约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萧安帼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地拽了拽自己的头发,侧着再次把自己摔到了栏杆边上道:“那如果是这样,就更不好搞清楚了啊。”
“是啊,三年的范围,着实是大了一些。”李寻南摇了摇头道。
萧安帼懒懒地嗯了一声,回眸的时候却正看到另一条路上,管家秦策似乎在送什么人出去。
她眯着眼睛细细看了一会儿,直到秦策和那两个人快出去了才挑了挑眉道:“那是礼部的卢大人吧?”
“嗯?”李寻南扭头瞥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他,他来做什么?”
萧安帼看着卢大人走远了,才带这些笑意道:“大约是最近礼部不太好,过来请求李伯伯帮忙来了吧。”
“礼部是不太顺,”李寻南眼中露出来一些幸灾乐祸,“太子倒了之后,他们可天天被被陛下挑毛病呢。”
“我听说就连太子的入葬,他们也没有做好?”
“嗯,是出了点问题。”李寻南点头道,“看起来陛下应该早就想把礼部推到重建了,只不过一直迟迟没有动手罢了。”
“应该是因为,找不到可以顶替的人吧。”萧安帼对这件事情还算是了解,有些肯定地说道。
“找不到可以顶替的人?”李寻南却皱了皱眉,“这个位置,陛下应该不会让三皇子轻易拿到手吧。”
“是啊,三皇子现在可是如日中天,若是再多出来一个礼部,整个朝堂,可就是三皇子的朝堂,而不是陛下的朝堂了。”
“所谓最忌结党,忌的就是现在这种场面吧。”李寻南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了,陛下最终还是允许了这明里暗里的夺嫡之争,若不然,也不一定会走到这一步。”
“嗯,”萧安帼点头,“不过礼部的位置,最好的当然是能够握到惠王爷的手上。”
“那这样的话,他和三皇子,还有什么区别呢?”李寻南并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这里的他,指的自然是朱成胜。
萧安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道:“并不是,王爷性子纯,这朝堂上,从某种角度来说,但凡是纯臣,就不算是三皇子的人,但凡不算是三皇子的人,都能够算作是不结党的惠王爷的人。”
这说法有些绕口,但是李寻南还是明白的,倚着栏杆将头伸出去看着天空道:“他可不要变啊。”
“我虽然我相信他。”他又笑着补了一句。
萧安帼抿唇笑了笑:“现在最想要结党的,除了三皇子,反而是我们的陛下了。”
“哦,”李寻南反应过来了,直起来身子道,“陛下不是无人可用,是不知道,自己要扶上去的是自己的人,还是王爷的人,因为他还没有下定决定,要不要将他送出去当质子!”
萧安帼看着他点了点头。
李寻南的眼中却闪过一分怒气,什么朝堂,什么陛下,他们争的到底是什么?
身为人父人君的人,在想是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争,还是让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同其争斗,岂不是可笑至极?
若是他下定决定要送朱成胜出去,那礼部必然由他亲近的人接手,但若是他不送朱成胜出去,那势必是想要让朱成胜代他牵制住三皇子的,扶上去的必然是他认为的会站在朱成胜这一边的人。
但是问题就是,朱成胜远离朝堂这么多年,在朝中根本没有半点人脉,梁帝就算是想给他选个人,又能够选谁呢?
萧安帼明白他想什么,适时地开口道:“所以,我们要找一个人,既是纯臣,又能让陛下觉得,会把握在他手里的人。”
李寻南看向萧安帼,愣了一下后也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宁晟?”
“他很符合不是吗?”萧安帼看着外面的风景,悠悠地开口,“他是一个有才干的人,同时也是曾经被梁帝拉拢的人,若是他肯回到朝堂,梁帝必然会出手的。”
想到奕州那个一己之力扛起来整个奕州的男子,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来些许佩服,点了点头道:“若是他肯,自然是最好。”
“他不要和四皇子交好,但是他们却又同谋过奕州之事,自然清楚对方的心性,这朝堂也是此消彼长的,三皇子是结党之人,纯臣越多,三皇子的势力便越小,而要赢,要么自己变强,要么,就让对手变弱咯。”
萧安帼说到最后,心情显然还算是不错的。
李寻南显然是同意这一点的,点了点头笑道:“就是可怜了卢大人,现在恐怕还在挣扎呢。”
“从他替太子谋划,在年终祭典上去压先皇后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了吧。”萧安帼也是有些同情地说道。
卢大人的性子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当初肯为太子谋划,肯定不只是被太子说动了那么简单的,威逼利诱,怕是一个都少不了。
只是可惜了,这朝堂上,总是会有人付出这样的代价的。
况且想动他的,也不是她萧安帼,而是陛下。
李寻南站起来活动了一些身子,忽地问道:“但是宁晟若是过来了,奕州应该怎么办?能够交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