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到晨光落下来,朱成胜便和安国公在皇宫中遇见了。
安国公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问道:“殿下所查顾大人之事,可有进展?”
“昨天晚上,稍有进展。”朱成胜的脸色稍有放松。
上朝的时候,他果然等到梁帝问他顾见齐的事情。
顾见齐现在在刑部的地位太重要了,一天没有可以,可若真是让刑部在没有顾见齐的情况下多撑几日,恐怕他们是万万做不到的。
朱成胜上前,拱手行礼道:“儿臣奉父皇旨意,彻查刑部尚书顾大人遇刺一事,儿臣无能,两日之间,未能查出贼人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未能查出?”梁帝闻言却没有露出来怪罪的意思,摆了摆手道,“朕有所耳闻的,你不光负责查案,还彻夜暴露顾大人,精力不足,也是可以理解的。”
朱成胜愣了一下,连忙又弯了弯身子道:“多谢父皇体谅,不过,儿臣也不是全无收获。”
“哦?”梁帝挑了挑眉,扬手示意他说出来。
朱成胜却是扭头看了一眼朱成禛,抿了抿唇未言语。
梁帝自然注意到了他这一动作,皱眉道:“好了,到底查到了什么,说出来。”
朱成胜像是回过神来一样,连忙道:“儿臣,儿臣辗转得知,顾大人遇刺之前,再查一件案子。”
“什么案子?”
“是,吏部尚书之子,及长津文宇侯爷之子在京郊……”朱成胜说着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
才继续道,“在京郊奸杀两名良家女子之事。”
“你说什么?”梁帝抬眼看着他,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说句过分的,贵家公子强迫无权无势的女子的事情不在少数,但是这种,一个是朝廷重臣之子,一个是皇家国戚之子,一起做出来这等事情的,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你说这话,可是真的?”
朱成胜尚未回答,旁边的吏部尚书高士坤已经跪了下来道:“此言,此言实属冤枉,请陛下明察啊。”
朱成胜闻言转身看向高士坤,脸色微微冷了下来道:“那大人的意思是,本王在这朝堂之上,在父皇面前,还敢信口胡说不成?”
高士坤低了低头,稳着声音道:“殿下怎么想的,下官不知道,但是下官,从未纵容孩子,做过这样的事情,请陛下明察!”
朱成胜未曾再跟他说什么,而是扭头对着梁帝道:“不仅如此,儿臣还查到,为了避免此案送到京兆府尹处,两位公子,竟将五猎山西山脚下的村庄屠尽,意图瞒天过海!”
“你的意思是,屠村?”梁帝几乎不敢相信地说出来最后两个字。
区区两个公子哥,竟然有胆子屠村?
梁帝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但是他还是更相信朱成胜的,相信他没有胆子糊弄自己。
右手狠狠地拍到了桌子上,他冷下来声音道:“高士坤!到底,有没有此事?”
“下官不明白,惠王殿下到底是凭何证据,来指正在下和文宇侯爷的,”高士坤显然并没有被这样的变故吓到,意指朱成胜污蔑,又不多说,一句之后便跪道:“请陛下,明察!”
梁帝吸了一口气道:“胜儿,你可有证据?”
“儿臣,暂且没有证据,但是渠水村被屠一案却是事实,儿臣斗胆请旨,请父皇恩准儿臣,彻查此案。”朱成胜老老实实,又字字铿锵地说道。
梁帝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朱成禛,拧眉道:“准了,朕限你十五天之内,查清此案!”
“是,儿臣接旨!”朱成胜连忙跪拜道。
“还望惠王爷,早日为我等洗刷冤屈才是啊。”高士坤语气并不是很好地说道。
朱成胜转身看着笑了笑,那模样在刚起的阳光下看过去竟然甚是和煦,哪有刚刚看自己那种冷漠的样子?
高士坤不由得心中颤了一下,不知道这个王爷心里想的是什么。
朱成胜微微笑着道:“高大人放心,本王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只是虽然本王尚没有证据,不过大人既然是想为令郎洗刷冤屈,想必本王可以将令郎带走问话吧?”
高士坤怔了一下,抬头道:“既无证据,凭何抓人?”
“既然本王没有证据,大人又何必害怕令郎被带走呢,大人放心,本王绝不会亏待了令郎的。”
朱成胜说得有理有据,高士坤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朱成禛拧眉看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刚准备开口便听闻龙椅上的梁帝道:“好了,高卿,朕相信胜儿,不会做屈打成招的事情,若你家公子真的清白,查一查又有何妨呢?”
高士坤沉默了一瞬,终究是拜了拜道:“臣,谨遵圣意。”
大殿上的人终于散了,安国公也是有些好奇地道:“殿下是怎么查到这件事情的?”
朱成胜看向安国公,神秘地笑了一下,附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因为顾大人醒了。”
安国公闻言一怔,旋即无奈地笑了笑道:“可别让那两位公子哥跑了才是。”
“国公爷放心,我上朝之前,就让巡防军将高府围着了,想跑也跑不了。”朱成胜笑得有些狡猾。
“可是高士坤还算是在京城,文宇候可是在长津,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也是没有办法了,长津我鞭长莫及,若是那人真的回到了长津,这一来一回的功夫,都够那人跑到天涯海角了。”朱成胜摆了摆手有些无奈说道。
这面对朝堂上的高士坤,他怎么做都行,但是长津那地方,他快马加鞭赶过去也得好几天了,他能怎么办呢?
“是啊,长津本就是文宇候的地盘,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够讨到好,不过你放心,你若能查出来证据,陛下一定会让宇文侯回京携子觐见的。”
安国公笑着道,他看事情,终究要比朱成胜多一步道,顿了顿后继续补充道,“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牵扯到宇文侯,陛下会全力支持你的。”
“为什么?”朱成胜不解,在它看来,扯出来这样的案子,梁帝应该烦透了才是啊。
安国公微微一笑道:“殿下知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