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看着看着紧紧抓着她裙摆的手,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朝云苓的背影大喊:“娘子,他抓住婢子的裙摆了!”
云苓脚步一停,转过头,瞟了瞟,说:“把你被他抓住那截裙摆撕下来吧。”
“啊?”苏木一脸茫然地望着云苓。
“把你那一截裙摆撕了或者把他那只手剁了,你选一个吧。”
苏木呆了呆,神情为难得看着云苓,“可这是婢子新做的襦裙,今日头一次穿出来,婢子舍不得撕了,但是就因为这个就把他手砍了,婢子下不了手。娘子还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啊?”
云苓有些无奈得看着苏木,她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俯身蹲在面具男子身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半响,转头朝半夏说:“半夏,你把水袋拿来,再拿根麻绳来。”
“是。”半夏很快便从马车上拿着水袋和麻绳走了过来。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云苓转头:“你喂点水给他喝。”
半夏蹲下身,将水慢慢倒在面具男子露在外面的嘴唇上,过了一会儿,男子的嘴唇开始翕动,紧闭的双目也开始舒展。
云苓又仔细看了看,出声:“儿知道你现在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刚才儿看见你的眼球动了。你现在把抓着儿婢女的裙摆放开,儿救你。”说到这,云苓顿了顿。
面具男子眼球又微微动了一下,手毫无反应。
见此,云苓站了起来,笑了笑,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放,那儿只能选择把你那只手砍下来了,你可没有第三个选择。阿木,过来。”
“是。”一位身着墨绿色圆领袍,侍卫打扮的的男子拿着一把泛着白光的弯刀走了过来。
看着这番场景,苏木显得有些紧张,“娘子,你是认真的吗?”
云苓面带微笑看着她反问:“你觉得呢?”
“啊?婢子…婢子不知。”苏木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在场三人看着苏木不约而同地笑了。
“娘子、半夏、还有阿木,你们笑什么?”苏木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云苓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不笑亦不语。
云苓又低头问面具男子:“怎么,想清楚了吗?还不放开?”云苓看着男子还是毫无动静,嗤笑一声:“阿木,砍了吧。”
她退到一旁,阿木拿起刀上前,而在这时面具男子却缓缓松开了手中的裙摆。
一时有些安静。
云苓看着男子松开的手,挑眉,“早这么识趣不好吗?阿木,苏木,把他给绑了,抬到马车上去。”
“是。”云苓语罢,便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少顷,马车又重新启动,这回苏木和半夏都坐了进来。
苏木看着地毯上五花大绑的面具男子,觉得他可怜同时又疑惑,便偏头问云苓:“娘子,他只是一个发了暑症的病人,你为什么还要还把他绑起来了呢?”
云苓正在看书,眉眼沉静,闻言抬起头笑着问苏木,“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遇见路边受伤甚至晕倒的人不要随便救吗?”
“啊?婢子没有听过,为什么不要随便救人啊?不应该伸以援手吗?这其中还有什么忌讳不成?”苏木神色懵然。
“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受伤晕倒?这些人要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么是身陷麻烦之中,而且这种麻烦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解决的。这两种的几率一半一半吧。”
云苓低头,用鞋尖碰了碰面具男子,“喏,特别像这种不仅昏倒了,脸上还戴着面具的,最有可能二者皆是。”
云苓看着两个满脸好奇的婢女,呷了口茶,兴致勃勃说到:“一般戴了面具的,不是貌丑到能吓得人退避三尺,就是那张脸见不得人,不然好好一张脸怎么就要用面具遮挡,见不得光了?难道还不成是见光死?”
苏木听后恍然大悟,点点头。半夏皱了皱眉,疑惑问,“娘子,万一他是长的好看极了,像卫玠一样,怕被围观呢?不是说看杀卫玠吗?万一他也是一位身娇体弱的美郎君呢?而且......而且婢子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眼熟。”
云苓听后挑眉笑问:“你觉得他是吗?看他衣着打扮,不是权贵世家出身,若他真的貌比卫玠,此时不是在南风馆里就是在哪家的后院里,怎么可能一个人昏倒在路边,还被我们捡到了。”
话落,云苓又仔细打量了面具男子一番,“至于眼熟,天下身形相似之人多的去了,这很正常。况且以儿这么多年来的审美,他肯定是歪瓜裂枣!”语气肯定。
半夏和苏木听后连连点头,看着云苓,满眼都是崇拜。
云苓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之后,她放下茶杯,低头用鞋尖踹了踹面具男子,“既然意识清醒了,就睁开眼,做出偷听谈话这种小人行径,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见面具男子还是没有反应,蹙眉冷声说:“你难道没有听过刘邦说的一句话吗?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现今你躺在儿的脚旁,儿为刀俎,汝为鱼肉。所以,要乖乖听话,老实点,嗯?”
云苓说完便盯着男子,过了一会儿,面具男子睁开了眼睛。
他呆呆地看着云苓:“你是谁?某又是谁?某这是在哪里?”本来略带锋芒的瑞凤眼,却透着茫然无措,黑白分明,甚是无辜。
云苓在对上这双眼睛的一瞬,就怔愣住了,听见声音才缓过神来,垂眸掩饰自己的失态,“不是他,虽然眼睛像,可他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云苓心中暗暗叹气。又听见他问,“你怎么不回答某的问题?你是谁?某又是谁?”
云苓听后揉了揉太阳穴,“果然是个大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