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和一副老腰，凌晓晞知道她今天这副尊荣实在不适合去上班。但也没办法，只好去荼毒荼毒那六只眼了。

但她来到小组后，却发现林珊珊和靳臣并没有想象中的拿她开玩笑，两人只是低头，不停地瞄着关老大紧闭的办公室门。一股紧绷的气氛。

只有正坐在电脑前奋笔疾画的穆逸注意到了她走路姿势的异常，虽然膏药挺好用，但是想要痊愈，应该还要几天。

“你怎么了？昨晚还好吧？”

“没事。他们怎么了？”凌晓晞示意林珊珊和靳臣。

靳臣凑过来，弱弱地拉住凌晓晞：“头儿，我觉得老大伤心了，怎么办？”

“嗯？为什么？我们昨晚吃太多了？”

经过靳臣和林珊珊尽量压低声音的叙述，凌晓晞明白了。昨晚关老大并不是没有去吃饭，而是被，谈，心，了。最近Allen计划要擢升一个区域经理，关闯就在考虑名额中，他和策略组总监王美丽都是重要人选。但不知道哪阵风吹到了Allen那里，说关闯苛待下属，跟下属关系不好，在下属心里一点都没有好口碑，他手下的每个人都想跳槽。

一个两个人还没事，但架不住三人成虎。尤其这个职位还是Allen相当重视的职位，将来要承担一些新开发的业务，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力好口碑又硬的人。起先他最看好的就是关闯。但现在，他也有点怀疑了。

关闯心里当然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美丽估计从中出力不少，不然为什么之前对他不满的已经离职的手下那里都放出了风。而且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关闯心里知道，但关闯不能这么说，甚至不能推测，没有一点证据的事，说出来只会让Allen对他的印象更加打个折扣。

“我知道你眼里更看重的是工作，还有手下的工作能力，但是很多时候他们的生活你也要关注一下，毕竟员工不开心的话，也直接影响工作，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了Allen。”

这就是昨晚Allen和关闯的谈话。虽然什么也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靳臣和林珊珊当然知道的不会这么详尽，但今天他们从王美丽一早就送来的假惺惺的关怀中，很容易就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因为王美丽那唯恐别人不知道的嗓门，实在太大了。

王美丽走后，关闯就把自己锁到了办公室里。

凌晓晞看看关闯的办公室门，一片安静。

林珊珊拿着手中的银行卡：“卡我还没还给老大呢。怎么办呢？”

“不然一会儿用这张卡再吃一顿？”靳臣好死不死凑过来。

凌晓晞、林珊珊：“你滚！”

凌晓晞拿过林珊珊手中的卡：“给我，我还给老大。”

策略组跟凌晓晞几人相隔不远，此时对几人这边一片沉默的气氛，仿佛相当满意，他们说话都好像多了几分底气，就跟王美丽已经宣布升职了一样。颇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

凌晓晞大步走到关闯办公室门前，敲敲门，生怕策略组的听不见。

“老大，我给你送银行卡来了，昨天不是说让我们随便吃吗？你查了余额可别怪我们啊！我们昨天连刷了三场！”

“噗。”凌晓晞听到靳臣一口水喷出。

吹牛谁不会啊，就是要看策略组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老大，咱们组的新成员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你的热情和善和亲和的领导力。什么？银行卡不用还了，让我们继续刷？老大你真帅！那我走了啊。”

啪叽。如果没听错，应该是策略组那边手滑摔了杯子。

凌晓晞心满意足，转身想要回工位，只见穆逸、靳臣和林珊珊纷纷举起双手点赞，这么光明正大地让人付钱请吃饭，他们也真的是开了眼了！

凌晓晞没走几步，身后门里传出关闯的声音：“进来。”

凌晓晞脖子一缩，一口冷气抽进去，咳了起来，分明看到对面三人给她投来“一路好走”的目光，虽然磨磨唧唧，还是得掉头回办公室。

穆逸不解：“你们关老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瞬间开启了靳臣和林珊珊的吐槽欲。

林珊珊：“小气！”

靳臣伸出一根手指痛诉：“不男人！”

林珊珊：“爱折磨人！”

靳臣：“脾气怪异！”

穆逸：“那你们还要为他撑面子？”

林珊珊：“当然了，再差的母校也只有自己能骂。我们的老大凭什么要让别人去贬低？！”

穆逸无话可说，只能送出一根大拇指。

“其实……其实老大人还是不错的啦。”靳臣想起最开始来公司面试那天，还是关老大面的他，面试结束后，关老大拍了拍他的肩。

“小伙子，不错。好好干。”那是关老大为数不多的和善的时候，却让初入职场的靳臣很受鼓励。

“是啊。”林珊珊也想起，她经常为了她那三分钟热度的众多兴趣，有时候需要结束工作，当工作不那么重要可以提前结束的时候，关闯通常手一挥，就给她下了特赦。这要是王美丽……林珊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穆逸笑了，只要是不让别人骂的老大，肯定有他优秀的地方吧。

凌晓晞挨到了办公室，关上门，见关闯正托腮思索着什么，颇有愁眉苦脸的意味。

凌晓晞：“老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王美丽说的话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哪个公司还没个挑事的人呢，虽说你确实小气又古怪，但是你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合格的老大，你得对自己有信心，是不是？”

关闯没说话，抬眼看了看凌晓晞，打鼻子里哼了一声。眼光向凌晓晞手里的银行卡一溜。

凌晓晞：“老大，我们昨天其实也没花多少，就进行了一场，大家就散了，刚才那样说不是为了给你长面子吗？不过刚才既然说了中午还要再刷一顿，这卡我就先拿着吧。省得人家说你说话不算话，影响您的形象，是不是？”

关闯拿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凌晓晞，你是劝我的，还是给我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