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齐看她却是一脸迷糊，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是他的视线移到楚秋抱着的宝贝画册上面，心里有几分在意。

“你画的是什么？我画画也还算可以，咱俩交流交流。”

他本是随意问的，哪知道这话像是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楚秋脸红得都要将自己煮熟了，姜齐心里警钟作响。

他爬起来就想抢，被秦臻眼疾手快按下去。

“好好输液，不要乱动。”

秦臻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姜齐赌气道：“我不开心了，哼！”

什么娇娇宝贝？姜齐信手拈来，差点都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一方大佬了。

楚秋抱着画册有些慌张地看了眼发生矛盾的两人，似乎想要当和事佬。

一本画册主动送到姜齐面前，楚秋慌张道：“给，给你，画得不怎么好……”

姜齐动作小心地翻开，第一页画得是一位漂亮的女生，接连几页都是她，纸张被保护得很好，姜齐翻了十几页，后来画作变成了风景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的手猛地一停，在最后一页顿住，抬起头咬牙切齿道：“你画学姐做什么？”

楚秋慌张地看了一眼秦臻，秦臻端坐如钟，神情坦坦荡荡。

楚秋放下心来：“姐姐好看。”

大概画画的人总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姜齐醋了，他在画上四处找了找，楚秋有作画的天赋，她的这幅素描栩栩如生，姜齐到是找不出什么差错来。

“学姐，我画画也很好的！”

秦臻不置可否，姜齐权当她默认了。

楚秋的眼睛紧张盯着姜齐手里的画，姜齐像被惹怒一样：“这么看着我干嘛？怕我抢吗？我才不会抢你的画！我自己画！”

楚秋抱回画册，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是秦臻。

“介意我看下吗？”

楚秋红着脸递给她，没再拒绝。

秦臻先是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画作中的自己一眼，是她在药柜上翻找药瓶的模样，楚秋画技很好，将她眼里专注的目光都画了出来。

就连不懂画画的秦臻，也能从中感受到她对画作的喜爱。

“画得很好，谢谢。”

接着她翻到第一页，将画作上女孩的脸记住，就还了回去。

在等吊瓶滴液的过程中，校医室有些安静，姜齐努力地睁着眼睛，秦臻替他掖了掖被子。

“睡会吧，我一直在。”

姜齐闭上眼睛。

又过了好一会，楚秋才轻声道：“姐姐会不开心吗，因为我画了你？”

秦臻也放轻了声音：“不会，你画得很好。”

楚秋的手不自觉扣着画册的书脚：“我们最开始是朋友的，她帮我很多忙，她也很优秀，但是后来她就变了。”

楚秋有些消极道：“我解释过的，我也没有写信，我只是把她当作朋友，但是大家好像都不信。”

动不动就脸红，大概是这个性格吧，确实很容易被人误会，尤其在有人煽风点火的情况下。

秦臻拍了拍她的头：“不是你的错，人们大概更容易相信表面，一个接一个谎言，恐怕就连造谣者都会误以为这是事实吧。”

“我没有反抗过，大家都说如果我反抗起来的话，就不会自杀了。”

秦臻轻笑：“他们该想的是如果没有霸凌就不会有人受伤了。”

秦臻凝视她：“你的妹妹一直坚定你不是自杀，你也要相信她能带你回家。”

楚秋擤了擤鼻子：“姐姐，你真的很好。”

在已经成为鬼魂的楚秋眼中，可以清晰地映出一个人的灵魂，此刻，在秦臻坐着的地方，有一团莹白的光坚定地驻守在那里。

这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

老校医为姜齐拔了针，楚秋拿着感冒药和退烧药站在一旁。

“姐姐，给！”

秦臻将两个药瓶放进口袋，在姜齐的病床前蹲下。

“上来，我背你去教室请假。”

已经错过了上午的一节课了，秦臻也不知道教室里那位教师会不会为难他们。

在教学楼前面碰上了一众玩家，秦臻望了眼，17人，林青不在里面。

他们看见秦臻和姜齐，脸色奇差无比。

秦臻本想错身的脚步停下，她下意识地又数了数：“17人？昨天死的是哪一个？”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大清早的个个都说我死了，我现在还好生生在这里呢！地上也有影子！”

秦臻看了眼暴躁的男玩家，地上确实有他的影子，但是考虑到林青的状态，秦臻还是离他远了许多。

她背着姜齐走到了二楼，往里走在高二3班前门停下，门敞开着，英语老师侧头看着他们。

他僵硬了嘴角：“秦臻同学今天有什么事吗？”

没有指责秦臻的旷课，今天他看起来格外不正常。

秦臻没有跨进教室，站在门外道：“我来请假，姜齐发烧了。”

英语老师清楚地知道对方发烧的原因，他感觉浑身发疼：“这样啊，那赶快去宿舍休息吧，如果之后也不舒服，就不用来找老师请假了。”

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看着秦臻点了点头，似乎极度希望他们不要再来了。

秦臻心里缓缓冒出一个“？”。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这是好事，留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去调查。

姜齐警告似地看了英语老师一眼，暗示他不要暴露了。

秦臻颠了颠背在身后的姜齐：“我们先回去睡一会，晚上再出来。”

走下楼梯，他们还在教学楼公示栏旁纠结，秦臻想到那个断头的少年，还是提醒道：“劝你们去教室找老师请假，逃课很危险。”

尽管那把红色斧头已经被秦臻抢走了，但是秦臻也无法保证对方会不会再找到一把绿色斧头……

金属划地的声音准时来了。

秦臻扭过头去看曹操，断头人拿了一把破旧的红色斧头，劣质的油漆沿着斧头滴下，在他身后蜿蜒出一长段细线。

秦臻扭头看向那17人：“你们之前分开过？”

有人目光闪烁，有人不动声色，但都一致地沉默不语。

秦臻懂了。

“他刚刚杀过人了，目前看来死过的人会重新复活，白天没有自己死亡的记忆，但是你们要小心夜晚，言尽于此，祝你们今夜安康。”

懒得继续说下去，秦臻也没办法救所有人，哪怕她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查到的，对方也不见得会相信，更别说他们所有玩家都排斥着秦臻与姜齐，秦臻也不会傻到完全说出来。

在没有鬼魂的原世界，秦臻都活得小心翼翼，更别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