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沈岩,楚江似乎有一肚子的吐槽,侧身朝向秦瑟瑟,一副要大说特说的架式,“他是忠勇候的长子,我在外面读书的时候见过几次,他父亲在朝堂上跟父亲过不去,他在外遇到我也次次针对我!是个无趣的不分好赖大呆子!不过最近我听说,他姐姐要进宫选秀当皇后去......”
“小江。”萧氏突然打断了楚江,“瑟瑟是个姑娘,还小,别跟她说你在外面听的那些浑话,把她带坏。”
楚江不敢忤逆夫人,不情愿地住了嘴,却仍是不甘心地咕哝了最后一句,“本来就是嘛,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我觉得沈家的小姐肯定没瑟瑟长的漂亮,肯定更适合做皇后。”
“越发胡闹了。”萧氏轻斥,“这种关乎家国的大事,哪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
萧氏此话一出,整个厅堂的温度好似降了许多,谁也不说话了,默默地吃饭,直至饭罢撤桌。
丫环们捧茶奉上,秦瑟瑟依样漱了口,又吃了些可以喝的茶。
气氛实是在沉闷。
好在萧氏没过一会儿便让大家自去,说她乏了要午睡一会儿。
姨娘遂起身,领着秦瑟瑟、楚河、楚江离开了正房大院。
至门外,楚河朝姨娘施了一礼,“姨娘自去,我还有些事情,晚上再陪姨娘用饭。”
姨娘温柔地点了点头,“你去吧。”
楚江也说,“大哥慢走!”
姨娘看看楚江,“小江,我带瑟瑟回去了,你自己玩去罢。”
楚江忙跟上,“姨娘,我跟谁玩呀?嘿嘿,我也去您的院儿里吧,第一次见到瑟瑟,总得让我们多处处,过几天我又要去学里了,又是一个月才能回来。”
姨娘笑了笑,“好好好。”
楚江如愿,十分欢喜,姨娘走在前,他和秦瑟瑟走在后,他问:“妹妹在外面这些年过的可好?”
秦瑟瑟想了想,“还行吧,没饿死。”
一听这话,楚江表情沉重起来,“想必一定很苦。那妹妹读没读过书呢?”
在客栈里自然是读不上书,不过秦瑟瑟来到这个世界是自带了学历的,就点头说:“读过呀,我还挺喜欢看书呢,以前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是看着书睡着的。”
“妹妹都读过什么书呢?”
“那可多了去了,嗯......总裁的小逃妻,腹黑总裁的小萌妻,霸道总裁的叛妻......”
楚江愣了愣,“总......总裁是什么官职,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呵呵,妹妹涉猎之广,我真是自愧不如。”
秦瑟瑟一本正经地摇头,“我看的只是一些通俗小说,情节狗血无聊,打发时间的。听说二哥都是秀才了,做的是大学问,将来可是要做状元的人,楚家将来可都指望着你呢。”
楚江做感叹状,“我不过是浑日子罢了,父亲已经位极人臣,大哥也十分能干,我若再太优秀,我们楚家岂不更遭人嫉妒,低调,低调点儿好。”
秦瑟瑟点头,“二哥说的有道理。”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这大好的时光,我们活的轻松,过的愉快,长辈才会放心。”
“二哥,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这世界该少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啊。”
两人不由得互握起双手,如惺惺相惜的知己。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姨娘,回身,见他二人还远远在后面,唤道:“你们在那儿做什么呢?外头热,快过来,进屋歇息一下。”
屋里冬青已经备好洗净切好的果盘、点心和茶水。
一路从正房走过来,太阳颇毒,秦瑟瑟正口渴,看到水果,忙跑到桌前坐下,用牙签叉着吃,满口凉爽。
楚江见状,坐至对面,也吃的津津有味。
姨娘坐在榻上啜茶,见他二人的样子,不由得对冬青说,“还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二哥,下午挺漫长的,你有什么安排么?”秦瑟瑟边吃边问。
楚江随口道:“刚回来还没收到我那些朋友的请帖,暂时没有安排,就看看书,练练字吧。”
秦瑟瑟眸光异样地看着他,“真的......就没有别的安排么?”
楚江见妹妹挤眉弄眼的样子,很快明白了什么意思,长长地“哦——”了一声,又朝秦瑟瑟使了个眼色,抬高了一些声调说,“妹妹你想读书,不如来我房里,我送几本给你。”
“好呀二哥!”这才是亲哥吧,太有默契了~
楚江遂朝姨娘道,“姨娘,我带妹妹去我那儿看看,顺便送她几本书,您可答应?”
姨娘吃了茶,正觉困倦,准备小憩一会儿,听到楚江这话,便点了头,“你们去玩儿罢,别胡闹就成,仔细老爷回来打你。”
二人一听,如得大赦,一同出了门。
到了院门外,秦瑟瑟见杏儿跟着,扭身朝这小丫头道:“你不用跟着我。”
杏儿眨巴着两只黑黑的眼睛说,“姨娘说了,奴婢得时时跟着小姐,伺候小姐,护着小姐。”
杏儿才十三岁,比秦瑟瑟要小,这一个月来照料秦瑟瑟很是用心,秦瑟瑟自然知道她的好,也不真的把她当下人,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事,有我二哥在呢,你也去睡会儿吧。”
杏儿摇头,“奴婢要跟着小姐。”
又是一个死心眼儿的,秦瑟瑟暗叹了口气,耐心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要去二哥那儿又不是什么别的地方,没什么可担心的。你替我看着屋子吧,别的人我可不放心,我就相信你。”
杏儿细想这话,小姐这是最信任她的意思,看屋子的确是件大事,小姐说过她包袱里的东西可重要了。杏儿随即笑了,“好,小姐,我一定好好看着屋子。”
秦瑟瑟将她的身体转过去,看着她离开,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楚江看着这一幕,对秦瑟瑟更加喜欢,不由得说,“妹妹的性子真好,随了姨娘了。”
秦瑟瑟顺口说,“二哥的性子也好,随了......”倒不像萧氏,至于老爷楚淮山,她还没见着,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话说到一半,便卡住了,僵着嘴角嘿嘿笑。
楚江说,“母亲常年吃斋念佛,对我是疼爱,但并不了解我。父亲一向严厉,除了问读书的事情,便无其他了。我在这个家里至今还就数跟你投缘呢。”
“那大哥呢。”
“大哥倒也疼我,就是太古板了,心里面除了差事就是父亲,没趣的紧。”
没想到相府嫡公子也有这样的烦恼,秦瑟瑟安慰道:“没事了,我不是来了么,以后你在家,咱俩就一处玩儿。我初来上京,还得靠你带我熟悉呢。”
楚江听到这些心里也宽慰了许多,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今儿就带你去个热闹的地方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