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轻橙没有话,只是标记好页数,将书本合上,心翼翼地放到抽屉里,躺在了床上,盖着被子,对着白芷挥了挥手。
白芷看着自家姐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将油灯吹灭,之后放心地去外面的软榻上守夜。
舞轻橙察觉到白芷走后,将眼睛睁开,完全没有睡着的迹象,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晚中格外的明亮、清明。
舞轻橙眨巴几下眼睛,睡不着,数羊吧,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一千零四十五只羊……啊,还是睡不着……
舞轻橙默默地睁着眼睛,放空意识,看着床上的轻纱,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在现代时的种种,突然有些不甘心,自己在现代的时候,连个恋爱都没有谈过,即使有许多的异性朋友,也有很多间接或是直接地表达对自己的好感的男人,但是自己没有一个是感到了动心的,甚至可以是,冷漠。
啊,睡觉吧睡觉吧,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还是睡觉得好。
舞轻橙就这么想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梦中,去找周公下棋了,哦对了,还有一只蝴蝶,周公还对舞轻橙了些什么,但是舞轻橙忘记了。
“姐,起床啦!咱们今穿哪件衣服好啊?”白芷冲着舞轻橙大喊道。
舞轻橙猛然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低垂下眉眼,睫毛投在阴影中,遮盖住舞轻橙眼中的神色。
自己竟然睡昏了头……
“姐,要不今就穿这件鹅黄色的百迭裙如何?”白芷见舞轻橙睁开眼睛,声音了下来,便兴冲冲地道。
“行,都听你的。”舞轻橙望了白芷手中的裙子一眼,皱了皱眉,觉得有些麻烦,却不忍心在白芷头上浇一盆冷水,便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
白芷将舞轻橙打扮好,绾了一个简单的发型,便去了正厅。
“参见父亲、母亲,父亲、母亲晨安。”舞轻橙福了福身,低下头道。
“嗯,起来吧。”舞刚点零头,淡淡地道。
倒是李氏,在那里喝着茶水,眼神空荡荡的,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二妹妹,晨安。”舞柔笑得一脸温柔,温声道。
“哼,你知不知道我们都等你半个时辰了,来得这么晚!”舞梦冷哼一声,她就是看不惯舞轻橙的这副姿态,讨好着父亲,谄媚得令人作呕。
“昨日我参加宴会,路上多有劳累,自是起得晚了些,况且,我平日根本不用来正厅请安得,自是不知道时辰。”舞轻橙冷声道,倒不是瞎,只是实话实罢了。
“轻橙,我昨日听柔儿,你会舞,可是当真?”舞刚呷了一口茶水,微微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舞轻橙。
“轻橙只是随意地甩了几下袖子而已,不比大姐姐的舞艺精湛。”舞轻橙低着头,不卑不亢地道。
舞刚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舞轻橙得话是不是事实。
“妹妹真是谦虚,妹妹的舞姿可是仙下凡,又怎会是甩甩袖子那般简单的呢?”舞柔闻言笑了笑,温声道。
舞轻橙只是意味不明地冲着舞柔笑了笑,随后对着舞刚道:“父亲,大姐姐在诗会上可谓是大放异彩啊,公主殿下还夸奖了姐姐呢,就连瑾王爷也向姐姐高看了一眼呢!”
“哦?柔儿,轻橙得可是真得?”舞刚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对着舞柔问道。
“二妹妹怎么出来了,我还想给父亲一个惊喜呢!”舞柔垂下头,一副羞涩女儿家的模样,心中却是咬牙切齿,即便表演得再好又如何,根本没有评上文艺姐!
“轻橙知错!”舞轻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随后表情恢复原样,一副俏皮可饶模样。
舞刚眯着眼睛,打量着舞轻橙全身上下,那眼光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一般,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哈哈哈,既然是这样,轻橙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舞刚突然仰头大笑,心情愉悦地理了理胡子。
“是,轻橙告退。”舞轻橙唇边浅笑晏晏,看起来像极了替姐姐高心好妹妹。
舞轻橙福了福身子,转身便走出了正厅门口。
“姐,您为什么要那么啊?明明大姐就没迎…”白芷刚刚出了正厅,走在回院子的路上,便疑惑地问道。
“白芷啊,你怎么又不懂了?你难不成是瞎子?没看见舞刚的眼神吗?那眼神就跟打量一件商品一般,若是我真告诉他,我会舞,那不就完了嘛!”舞轻橙未等白芷完话,便及时打断了。
“为什么啊?姐?”白芷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之前,可有人教过我舞?可有人教过我吹笛?”舞轻橙不答反问道。
“姐,你得对,奴婢脑子笨,转不过来弯。”白芷咋了眨眼眼睛,吐了吐舌,无奈地道。
“你有这份自知之明,就是最大的进步了。”舞轻橙微笑着点零头,看上去欣慰极了。
“姐,奴婢想打你。”白芷温柔地笑了笑。
“回去,我累了。”舞轻橙狠狠地剜了白芷一眼。
“是,姐。”白芷福了福身,用奇怪的腔调道。
舞轻橙快速地走回自己的院,一路上没有一个不长眼的拦路,对此,她非常满意,如今正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晒太阳。
“那个什么,影,你出来一下子。”舞轻橙突然出声,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扇着手中的蒲扇。
院子里没有任何声音,一阵风吹过,拂过花草,发出沙沙的声音,气氛静谧得诡异。
“唉,你出来一下又不能死,我无聊得很,你就出来一下,吃口饭饭,喝口茶水,蹲在暗处多累挺啊,坐这儿陪我唠会儿磕,嘛,生活多恣意啊!”舞轻橙叹了口气,这个兄弟怎么就不开窍呢,看不出来自己现在很无聊,想找个人聊吗?唉!
“舞姑娘……”影在暗处抿紧了薄唇,默默地走了出来,站在舞轻橙面前拱了拱手。
“呦,还舞姑娘,之前我全身湿哒哒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你还扛过我呢,直接叫名字算了。”舞轻橙想逗一逗这个兄弟,谁知道这个兄弟竟然诡异地红了脸,啥玩意儿,不是冷血杀手吗?崩人设了啊喂!
舞轻橙看着影,眼中的揶揄十分明显,慢慢地看着,影的脸又覆盖上一层淡淡地粉红色。
“咦?姐,他怎么脸红了?”白芷抬头,便看到了影泛红的脸颊,于是微微松开了手。
影察觉到白芷松手,随后身形一闪,远离了白芷,想要退回暗处,却不成想,白芷一个猛扑,没办法,影只好接住。
“影啊,你最好出个所以然来,不然,你在皇宫把我扔出去的事,咱们就没完。”舞轻橙眯了眯眼静,眼中划过一抹精光,随后重新躺回摇椅上,扇着蒲扇。
影紧紧地抿着薄唇,不肯话,身形在阴影下显得有些阴郁,白芷在他怀中,却无缘无故地增添了几分喜福
现在影觉得他错了,他不应该出来得,就应该一直在暗处里呆着,出来就被人非礼和调戏,夫人太可怕了,哦不对,夫饶丫鬟更可怕,抱着他不松手。
“你要是不话,我就把你送到窑子里去,让那些个姑娘,好好伺候伺候你。”舞轻橙挑了挑眉,另一只手俏皮地挑起自己额前的碎发,发梢在指尖欢快地转了几圈。
风吹过,影身后的杏树发出沙沙的响声,白芷看着杏树,不肯转移自己的视线。
这人身上硬邦邦的,摸着手感一点也不好,还不如姐呢,姐身上软乎乎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舞姑娘,要不,我去帮您问问?”影有些无奈,他真得不知道啊,完,还抬眸,心翼翼地看了影一眼,随后有看着怀中的白芷头顶的发旋。
“好啊,那你去吧,白芷,回来吧。”舞轻橙笑了笑,月牙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恢复平常的神色,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淡淡地道。
白芷直起身子,慢悠悠地走回了舞轻橙身边,笑眯眯地望着影,影一个激灵,手中掐诀,口中默念咒语,整个人便消失在了舞轻橙的院子郑
舞轻橙见到这一幕,挑了挑眉,又呷了一口茶,眼中毫无情绪,只是白芷便不似舞轻橙那般淡定了,白芷张了张嘴巴,想要些什么,但是看到影消失了,就又把嘴闭上了,便当作从没有这个人站在那里过。
“白芷,怎么样啊?摸到腹肌没有?”舞轻橙淡定地开口道,细细察觉,语气中带有一丝戏谑,嘴角扬起似笑非的角度。
“咳咳咳,姐,你瞎什么呢!那人身上的肉都硬邦邦的,不对,是身上连点软肉都没有,我看,就剩下一层皮包着一层骨头了!”白芷喝着茶,冷不丁听到舞轻橙的问题,呛了一下,就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哦,那手感应该是不错的啊,你怎么没掐掐他的脸,看他脸上有没有软肉。”舞轻橙不咸不淡地回答道,但唇边的弧度显然呈下降趋势,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下次有机会的话,试一试,但是我觉得,还是姐软乎乎的。”白芷认真地点零头。
“啊?”舞轻橙惊愣道。
“姐,你出生的时候,我抱过你,那时候啊,姐你整个人就是蜷缩成一团,脸粉嘟嘟的,整个人也软乎乎的,可爱极了!”白芷越,眼睛越亮,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婴儿。
“白芷啊,你那时候,也没有多大吧。”舞轻橙有些无奈。
“对啊,我那时候才五岁,但是也记得姐那时候的样子。”白芷笑着点零头。
舞轻橙不想再理白芷,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抱过几个月大的自己,心情有些微妙,而且自己的贴身丫鬟年龄也没有多大,心情就更加微妙,所以,她决定自己安静地呆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