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婆娑的样子楚楚可怜。

段成向来自大，陈婉儿这副模样倒让他心里的忌惮少了几分，毕竟，一个怕死的弱女子他是完全不会放在眼里的。

段玉稍稍瞥了几眼陈婉儿，对方的哭声越来越小，慢慢的演变成认命的啜泣，他不自在的移了移身子。

他还没见过女人哭泣。也从未看一个人哭泣看了这么久。

从小到大。他直接间接杀的人，可以说不计其数。

但那就宛如水中央，镜中花，转瞬即逝。

他真未见过一个人因为要死而哭得这般的心痛绝望。

他瞧不起她的软弱，却因为她如泣如诉的模样心头不是滋味。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陈婉儿抬眸，水汪汪的大眼睛便对上段玉那双思绪万千的黑眸。

明明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却是个夺命的死神！

不愿意去看段玉选择偏开头，睫毛微垂，晶莹的泪珠便随着眼边的牵动滑落脸颊。

这都尽收段玉眼底，他一时有些恍惚，以致觉得自己杀害这么条鲜艳的生命是种罪恶。

不对，我在想什么。

段玉怕自己再看下去估计会纠结死自己，抱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想法，想马上把陈婉儿带走。

不料，却被自己的父亲起身阻止，他不解的望着对方。

“我突然有一个两全的想法！”段成唇边勾起笑意，他伸出手拉起陈婉儿，笑眯眯的说道，“陈姑娘，你不愿意死，你也不愿意那位小公子死，那么本王问你……”

他故意讲到关键之时停顿，直把感觉自己和方佑都要死里逃生的陈婉儿急得心如火焚。

当即保证，“只要王爷愿意饶我和我兄弟一命，陈婉儿还是那句话，愿为王爷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就不用了……”段成极为欣赏的看着陈婉儿，继而说道，“正好王府里还缺两个奴婢，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本王就派人到正门接你们，以后还有其他安排，到时再告诉你。”

“啊？”

陈婉儿茫然的睁大双眼。段成的话似乎可以和某些场景重合起来。像是她去公司求职，人事部脸挂欣赏的笑容跟她讲，正好缺个修电脑的，以后会安排你到别处的，好好干。

好好的自由职业跑到这里当奴婢？陈婉儿越想越不愿意，但眼前保住自己和方佑的命才是头等大事，于是，心一横，坚定的答应。“愿为王爷效劳。”说着，又跪了下去，重重的磕头，说出那句口是心非的话，“陈婉儿的命是王爷的了！”

段成怪异的看了她一样，她一个激灵，又替方佑答应道，“我兄弟的命也是王爷的了！”

“哈哈哈……”段成对她乖巧的臣服甚为满意。

说罢，他起身在书柜里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子，拿出一张白纸，拿起毛笔在那不知道几时未曾清理的墨砚上沾了点墨水，书写着什么。

陈婉儿使劲往那里瞟，无奈跪着怎么都看不清，他到底在写什么？转头望向段玉，只见对方眉头越锁越紧。

“你起来吧！”段成放下纸笔，把纸笔递给陈婉儿。

拿过来一看，只见白纸上面的字迹笔走龙蛇，陈婉儿面露尴尬之色，“王爷，这啥呢？”

“卖身契啊！”段成眸里精光闪烁，把纸上的内容念了一遍。

“本人在此保证，本人自愿卖身王府，本人在此保证，本人对王府忠心耿耿，本人在此保证，本人从现在开始，命归王爷段成所有，一句话，王爷让我三更死，我选择二更自杀。经双方商议，按家奴标准，王府将每月支付钱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