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这玩意很玄乎。

虽然看不见，但你不得不承认“气势”的存在，要是不信，想想你惹爹妈生气的时候，那一张逐渐黑下来的脸，你就能迅速的领悟到“气势”的真谛。

而韩子鱼的气势呢，并非是王虎那般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很凶很凶”的那种。

王虎是精英侦察兵出身，当年在边境难免和一些不法分子有过“小摩擦”，手粘过点人血这是肯定的。

后来王虎又跟着段爱国搞起了特殊战线的工作，虽然表面一切是风平浪静的，但是在暗地里，实际更为凶险，往往都是千钧一发，宛若在钢丝跳舞一般，稍有差池，就坠下万丈深渊。

如此种种，便形成了王虎自身独有的“危险”气质。

再加王虎刚刚突破到一品修士的境界实际还没有多久，根本还不懂得收敛气息，这让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把已经出了刀鞘的还染着血的刀。

但韩子鱼的气势则又属于另外一种。

每个人展露出来的气质和气势都要结合自身的成长经历来看。

韩子鱼的成长经历没什么过于复杂的，唯一和普通人不大相同的就是他在军区大院长大，小时候和一帮小伙伴经常闯祸，比较调皮，直到母亲去世后，和父亲相依为命时，才突然懂起了事来。

再然后，就是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毕业后没有忙着工作，啃了一阵老，再然后就被老爷爷附身了。

本来想韩子鱼这般经历，只能凭借着家庭的细微优势培养出一点气质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真正让韩子鱼有今天这般风貌的，还是要归功于老爷爷。

老爷爷的出现让韩子鱼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和存在价值，让韩子鱼变得十分自信起来。

修炼则让韩子鱼有了实力作为保证，再加“心意合神决”主修的元神之力，让韩子鱼的精神面貌变得十分丰盈，乍一眼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晃晃烈日。

而随着修为的逐渐加深，如今二品初阶的韩子鱼已经学会了自我调节和控制，便让这轮“烈日”变成了和煦的“春风”，于是就诞生出了缥缈般的距离感。

这就是当初韩爱国在神农架深处见到韩子鱼的感受。

再到如今的课堂，面对第二批的“火种计划”的学员们，韩子鱼只是微微将目光和思绪集中一点，和煦的“春风”就立刻化作“烈日”，让一众学员们如芒在背。

感触最深的是对危机一项十分敏感的周明凯，以至于他的额头已经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太可怕了。”

周明凯心中不禁自语一声，他本以为，王虎的气势就已经够恐怖的了，但是见到这位姓韩的主教官，对方随意的目光一凝，他便感觉空气都凉了几分。

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些不法分子被他盯时的感受，似乎是天然的克星。

幸好的是，这位韩教官仅仅是随意的扫视一眼。

教室内极其安静，落阵可闻。

没过多久，众人突然感觉令人窒息的气氛突然为之一松，连带着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以至于不少人都安安的缓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们才听见这位韩教官笑着说道：“我代表天机局欢迎各位学员，也祝各位能够顺利毕业，成为祖国在新时代浪潮中的中流砥柱。”

韩子鱼并没有太多的废话，也没有在这群学员面前装逼或是给他们一课的心思，在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便向王虎点点头，随即便离开了教室。

直到回到自己的住所，韩子鱼才沟通起了老爷爷。

“刚才在教室里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有一种十分暴躁的感觉，就好像那些学员们……”

韩子鱼想了想，重新组织语言，挑选了个合适的词语，才接着道：“那些学员们在我眼中好像和蚂蚁或是其他昆虫并没有任何区别，感觉只要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够轻而易举的碾死他们。”

说到这时，韩子鱼还有一些后怕，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入了魔了。

却不曾想，老爷爷轻笑一声道：“怎么？怀疑你怎么入了魔了？”

不等韩子鱼回话，老爷爷反而带着一丝鄙夷的语气继续说道：“不是老夫看不起你，是你小子现在的境界，连入魔的资格都没有呢！”

老爷爷很快便解释道：“想要入魔，都要等迈入金丹期，诞生出神识意识，也只有达到这个基础，才会产生魔性，更何况魔哪里是那么好入的，不要羞辱了‘魔’这个字眼了。”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韩子鱼冷静下来，提问道。

“这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老爷爷的声音在韩子鱼的脑海里慢慢响起：“其实就是生命层次的突破，加心意合神决的效果，让你已经初步脱离了‘凡人’的范畴，在你眼里，普通人和昆虫已经并无区别，因为你已经是超越普通人的存在了，用你们的词语来讲，说你是‘神’也丝毫不为过。”

这么夸张的吗？

韩子鱼暗自咋舌，却听老爷爷又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心意合神决’的每一层境界吗？”

心意合神决是韩子鱼每天都要修炼的功法，自然记得十分清楚，当下就回答道：“肯定记得，你只给了我前三层，第一层是‘明光’，第二层‘黑光’第三层是‘不动’。”

“其实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老爷爷突然有些尴尬的说道：“你在突破辟谷时，就已经引发了心境的突破，达到了第一层‘明光’的境界，从那时起，你就彻底和凡人划开了界限……”

啥？

老子突破了？

韩子鱼自己都有些惊讶。

不过回头想想，他突破辟谷境界时，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阻力，就是调整好状态后，一切便都水到渠成了。

起初，他还以为这是老爷爷在暗中发力，直到现在才知晓，搞了半天是他心境突破了，达到了“心意合神决”的第二层。

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韩子鱼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