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也不知道自己玩了多久,不过不得不庆幸自己这次幸好没有玩钱,不然,这得该欠下这两人多少债啊。
以前吧,楚笙歌还会轮着做一盘‘庄’,现在完全是尬玩,她只负责凑数出牌,而另外两个则轮换着赢牌,输牌。
而她则永远处在万年老二的局面,可谓是雷打不动。
现在哪里是她在玩牌啊!
这分明就是她在陪着两位小朋友做着游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看得见篝火投映下来的光越来越昏暗,直到看不清牌上的图案,楚笙歌才终于从这“尬玩”中获得了解脱。
不禁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脖颈,双手直直的捶打了几下。
言莫白见状,倒是立马凑了上了,伸出手帮楚笙歌捶打,楚笙歌倒是很乐意的松开了手。
嘴里一边使唤着“左边,左边。”
一边又使唤着“右边,右边。”
直到楚笙歌自己感觉舒服了,才叫言莫白收手,言莫白倒是依旧意犹未尽的想继续行动,可是却被楚笙歌给甩开。
楚笙歌‘扑腾’的一下靠坐在了树下,紧接着便是‘扑腾’的两声两边都直直的坐上了人。
青禾和张嬷嬷都还在楚笙歌的视线远处,那么这人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言莫白往楚笙歌的方向挤了挤,特意紧挨着她坐着,楚笙歌都能听得到他鼻息间传出的呼吸声了。
斜眼瞟了一旁还在笑的人畜无害的人。
微微向旁侧挪动了些,直到靠紧了穆北冥的衣裳,才又往回挪了一点。
可是某人依旧是很无皮无脸的跟着楚笙歌运动,楚笙歌偏头看着还在笑的灿烂的人,也凸的龇牙咧嘴的一笑。
顺势抬起手臂把人往一边猛的一推,与言莫白顺势就拉开了距离,楚笙歌指了指隔自己差不多一个拳头的距离,,双臂交叉示意他不准再过来。
言莫白耸了耸肩,也并未再做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坐下。
三个人就这样背靠着树干坐着,青禾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送来了毯子,便又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她才不要待在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之间。
可楚笙歌便不能像她一样如此洒脱的离开了。
等楚笙歌自己摆好了姿势之后,心里颇为满意不远也不近。
便开始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她不能和这一大伙人一起,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等下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先离开。
她已经同青禾和张嬷嬷提早打好了招呼,只等时间一到,便弃马步行离开,明日一早等开了城门,再进城。
刚开始玩牌的时候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许多人都已经睡下了,差不多只有几个人尚还醒着,不过看着模样也是昏昏欲睡的样子。
楚笙歌和不远处的张嬷嬷和青禾交换了视线,便装模作样的睡了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意识保持清醒状态,而双眼却是要紧闭着,看着像一位睡着的人。
身旁传来衣服窸窸窣窣磨砂在树干上的声音,楚笙歌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落下一点轻微的重量。
凭着身体的触感,像是一颗圆溜溜的脑袋,细密的发丝有些随意的落在了她的脖颈上,弄得她有些痒痒的。
楚笙歌忍住伸手想要拍开那颗脑袋的冲动,心只不知道已经把言莫白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多少遍。
就这样一直闭着眼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双肩偶尔略微的活动活动,以避免被这个二货给压麻了。
耳边还充斥着某人平稳的浅浅的呼吸声,看这样子,应当是睡熟了一个没错了。
胜利近在咫尺啊!
只要坚持!
想着想着,便又开始尖着耳朵听另一侧的动静。
这样闭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她自己的意识都有了些模糊,是真真实实的来了睡意,昨夜熬的也有些晚,起的又早,她能坚持这么久,已是凭借了强大的内驱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筋骨也开始瘫软,身旁的人依旧是没有睡,楚笙歌有时微眯着眼,偷瞄,他依旧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双手抱着单膝发呆。
眼皮越发的沉重,意识也在逐渐被吞噬,楚笙歌在自己没有察觉间微微的弯了头。
直到有一双冰凉的触感拖起了轻轻的拖起了她的面颊,她才再次缓缓的清醒,少了些睡意,不过双眼依旧是微微的闭着,装着睡着的样子。
这双手很熟悉,有坚硬的地方也有柔软的皮肉。
楚笙歌感觉到自己另一头肩膀的重量轻了,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向上推开了。
楚笙歌的意识再次又清醒了几分。
拖着她面颊的手,缓缓的换了一个方向,轻轻的拖着她耷拉着的头,慢慢的移动,直到到了一个地方,停下,轻轻的放好。
身前有一只手,楚笙歌能感觉的到它的小心翼翼,试探性的搭在了遮盖在腰间的毛毯上,接着缓缓的向上提了提,
楚笙歌脸颊贴上了柔软的绸缎还在散发着淡淡的沉木香,凭着接触,楚笙歌知道这是一个人的双肩。
而这人还是他的师父。
呃,不对,准夫君。
尽管知道心跳还是漏了半拍,身体有些僵硬,就如那夜在桥洞下僵硬的躺在他的怀里一样。
楚笙歌的睡意顿时又被驱散了几分。
似乎楚笙歌靠上去没多久,身旁的人便传来了极为有规律的浅浅的呼吸声。
楚笙歌这下还不敢动了,她师父什么能力,那她还能不知道?
但是又不能不动啊,硬着头皮,先从第一步开始,微微睁开了眼。
望了望不远处的青禾和张嬷嬷,抬手捡起一块小石头,往张嬷嬷的肚子上砸去。
扔完,便立马停下了动作,尖着耳朵听身旁人的动静,主要是这靠在穆北冥的身上,她也看不见他的脸。
言莫白略微斜着眼,倒还是能看见,没什么动静只是仰着脖子靠在树上。
样子还有一些滑稽。
楚笙歌并没有感觉到身旁的这两位有任何动静,便抬眼再次望向张嬷嬷的方向。
张嬷嬷倒是警惕心很强,楚笙歌一块小石子便把她给砸醒了。
楚笙歌微微抬起了手,做了一个走的姿势,接着指了指她身旁睡得正香的青禾。
张嬷嬷聪明的很,立马明了,轻轻的推了推身旁的人,青禾睡眼惺忪,揉了揉眼,视线才在火光中缓缓清晰起来。
张嬷嬷用两根手指比了个走的姿势,青禾压低着嗓音,伏在张嬷嬷的耳畔道,“现在?”
张嬷嬷点了点头。
青禾将视线投向自家小姐,才发现自家小姐头还靠在自家姑爷身上,不禁扯出了一抹看戏一样的笑容。
楚笙歌缓缓的抬起了头,蹑手蹑脚的直起了身子,一边运动着,一边观察身旁这两个人的动向。
还好,还好!
楚笙歌轻轻拍了拍胸脯,缓缓在心里说道。
紧接着便是推开了毛毯,缓缓的从两人之间爬了出来,直到双脚彻底远离了树干下的两个人才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也不顾满身的灰。
抬起脚,便准备往还在一旁露着姨母笑的青禾那去。
不过走了几步,便又转身望了望身后的人,再次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缓缓的捡起地上的毯子给面上安详的人盖上,看了看还在一旁仰头呼呼大睡的人。
捡起耷拉在地上的另一角,往另一个人的身上也盖了些,最终才满意的离开。
三人一起举着火把,离开了大部队,往大路上去了。
火把随着视线的拉远,渐渐地化为了一点,而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直到最终什么都听不见……
篝火还未燃尽,火红的木炭上还在倔强的发着红光,投射在每个人平静的脸上,倏的许多人睁开了眼。
有一个人已经起身走向了一个方向。
“主子,要跟着吗?”
“不用,张家人在她身边,不用担心。”穆北冥不知何时早已醒来,望着远处的那点红色的星火悠悠开了口。
接着便又继续说着,“你们暂且先离开,不用再跟着,皇城内人多口杂,免得留下让人诟病的事。”
“哦,对了,还有……”
穆北冥眼色一冷,望向面前俯首的人,清冷的嗓音仿若刺骨的寒风穿过耳膜,阵透到了人的心里。
“楚小姐出城一事,若是有谁敢在背后嚼舌根,小心你们每个人的舌头,我的规矩,可懂?”
面前的人立马屈膝半跪,“懂,密影必当管理好自己的下属。”
穆北冥不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他的暗卫怎会连一个离开的人都觉察不出来,那他就更不可能,只不过是他想放她离开罢了。
望了望身上被披着的毛毯略微舒心的一笑。
算这个小丫头还有些良心。
转而又望向身旁同时也半披着毛毯的人,顿时又黑了脸,将毛毯可劲一扯,顿时尽数落在了他这边。
旁侧的人倒是依旧仰着头,睡得死沉,没有任何动静。
他当然不会有动静,穆北冥早就看出这小丫头想溜,为了她的小徒弟能够比较顺利的逃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