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跟在张管家的身后,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忐忑。
特别是看着一脸严肃不似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老者时,那种不好的感觉更是漫上心头。
来到课堂。
屋内只坐了母亲一人。
屋外的由于昨夜下了暴雨的缘故还是阴沉沉的,抬眼望去只能隐隐约约看的清一些树木的轮廓。
“坐吧。”
寒若妗最先开了口,二人闻声坐在了圆桌旁,张管家则徒了旁侧,楚笙歌觉得奇怪,平时对母亲形影不离的张嬷嬷今日居然没有陪在她身边。
刚想开口询问,便被母亲的话给压了回去。
“歌儿,母亲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面前的人脸色透着憔悴,虚弱的开口道,好似与昨日相比又失去了几分活力。
楚笙歌心之咯噔一下。
昨夜发生了何事……
楚笙歌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开口道,“母亲,您。”
“你的……父亲战死沙场,你的……大哥被告通敌叛国,现……在逃。”
闻言,楚笙歌感觉自己的世界突然停止,耳边没了任何声音,一个踉跄,差点跌落到了椅子下面。
还好一旁的穆北冥眼疾手快,飞速拖住她的手臂,将她抬起,眼底飞速闪过情绪,终究化为沉默。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他们答应我的新婚礼物都还没有送来啊,我前几日还收到了父亲和大哥的道贺信,母亲……母亲……你是骗我的对吧,你是骗歌儿的对吧。”
着着声音便开始哽咽了起来,眼眶内也渐渐浮上了晶莹,一边笑着,还一边拉着母亲的手,像一个讨糖吃的孩子一样,希望得到满意的答复。
寒若妗不语,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楚笙歌的脑袋,眼底含着水雾道“歌儿……这就是现实。”
楚笙歌闻言瞳孔紧缩,猛的抽回了手,跌跌撞撞的奔向穆北冥,扯着他的衣袖,努力扬起嘴角,“三殿下,你告诉我,母亲是骗我的,是骗我的,对吧?”
穆北冥看着面前的人眼里浮上了怜惜,却又不知该怎样回答她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楚笙歌没有得到回答兀自的拉起穆北冥的手往外走去,边走嘴里还在一边呢喃:“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穆北冥跟在身后,并没有挣脱,而是任由着她牵着他的手,穿梭在还氤氲着灰朦的湿润空气里。
寒若妗目视着一前一后远去的人,终于难忍的剧烈咳嗽起来,咳出来的血浸透了白色的丝帕,像一枝红梅一样绽放在了漫雪地里。
身后的张管家见状立马向门外奔去,作势便要找大夫,不过很快便被身后的女子给叫停。
“老张。”
张管家闻言转头,有些祈求的开口道:“夫人……”
“不用去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有用了,何必要白费这些功夫。”
张管家执着道:“怎么会,上几个月都还好好的。”
寒若妗不在意的轻笑道“是啊,上几个月都还好好的……”
不过,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即使还留有一口气,也要打理好楚府最后的事,就算是日后与那位在黄泉相会,对他也好有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