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儿。”
一个黑衣女子恬静的站在门口。
蝶依眼前一亮,直接扑到她的怀里,“干娘!”
粟粟看着那张和蝶凤裳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脸上却神色如常,细心的给刚刚归来的蝶依安排着吃住。
夜半,碟暮的房门被拍的乒乒作响,蝶依厉声呼喊。
他心中一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急忙走出屋来。
“哥,你看,你看。”蝶依疲惫的小脸写满了开心,捧着手心的一株生机怏然的小草,兴致勃勃的推到蝶暮面前。
蝶暮用手指弹了弹那两朵小花,被蝶依急忙躲了过去,“小心点,这可是我第一次用法术救活的小草,回头,我得把它养起来。”
“好了,不与你说了,好累,我回去睡觉了。”说着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去。
蝶暮靠在门框上,看着风风火火闯来,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又潇潇洒洒离去的背影,叫住了她。
“依儿!”
蝶依茫然的回头。
“照顾好自己。”
“好。”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转身回到房中。
蝶暮靠在门上,静静的思量,如今她已化蝶,自己体内的灵力也已经隐隐压制不住,历劫,已经迫在眉睫!
粟粟的院子,离他们的院子不远,几分钟便走到。
此时的她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的,惬意的很。
“干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依儿。”
粟粟闻言坐了起来,“又反噬了吗?”
蝶暮微微的点了点头。
粟粟搭上他的脉搏,“这些年,你不断的散去自身灵力,以躲避天劫,可是天劫又岂那么好躲的?以你现在的身体,九死一生,就算渡劫成功,还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留下来,我可以帮你。”
蝶暮望向窗外,眼神有些飘忽:“如果我成功了,就很快接她走,如果我失败了,就拜托你了。”
“怕你灰飞烟灭,被她看见?”
蝶暮沉默,没有解释。
“你娘的死,你始终放不下。”
蝶暮心中哀伤不已。
怎么可能放的下?如何放下?
粟粟苦笑道:“当年我和你娘都曾用灵力试探过依儿的身体,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没有任何异样,我们都以为她天生不能修炼,但是谁又曾想过,她竟是五系全才,五行相生相克,竟然维持一种诡异的平衡。”
“我们只会用灵力去探测,绝对不会把灵力注入到依儿的身体中。”
蝶暮继续沉默,脸上的愧疚,越发的明显。
“依儿无意识中修行了五系,过不了多久,体内就会积蓄庞大的灵力,而不能自用,放在她的身体里,这一劫,她始终逃不过的。”
蝶暮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蝶依知道后,愣愣的站在门口,好一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闹起脾气。
粟粟看到此情景,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凤裳,你把她交给了我,可是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
砰!
蝶依刚刚钻到床上,就听到一声比刚才更大的巨响,她的门,被粟粟给踹了。
粟粟站在门口,神色冷清,干脆利落的说道,“出来,修炼,灵力没有耗尽之前不许回来。”
蝶依心中一紧,她不明白干娘为什么突然变脸,有些害怕,没有娘和哥哥在身边,她从一个孩童猛然间长成一个少女,对于和她人的相处,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思量了一下,她乖乖的听从粟粟的话,走出房门。
粟粟心中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凶了?目光不由的柔和的许多,“依儿。”
蝶依回头,有些摸不到头脑,刚才一脸凶气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依儿,你还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吗?日日被人嘲笑,称你是废物?”
蝶依摇了摇头。
“这些年,你被抛下的太多了,如果不努力,永远都会被人踩在脚下,知道吗?”
蝶依认真的点了点头,“干娘,我知道了。”
阳光稀稀落落的透过叶隙洒落在石桌上。
蝶依重重的合上《万物木录》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干娘,我看完了。”
对于干娘,蝶依报以十分尊敬的态度,她修炼火系的法术,却不断指点自己木系的功法,这一点,让蝶依惊奇不已。
旁边的摇椅停了下来,“学以致用,走,咱们去山上看看。”
“现在?”蝶依瞄了一眼远处的夕阳。
“恩。”
蝶依眼睛微眯:“你能不能不要笑的这么不怀好意?”
粟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脸上笑容依旧。
“有。”
“那你去不去?”
蝶依信步跟上,左右她最多坑自己一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去,我们去找什么?”
“透骨草。”
蝶依脑中闪过透骨草的信息,透骨草,喜阴,洗经伐髓,强健体魄,干娘的法力深不可测,需要洗经伐髓的只有自己了,心中划过一丝感动,开心的跟了上去。
蝴蝶谷奇花异草不少,透骨草并不难寻,行走不过半个时辰,她就看到一株紫色的透骨草静静长在一片杂草中,第一次寻找草药,心中难免有些兴奋
“干娘,你看,在那里!我现在就去把它采回来。”说着急不可待的向透骨草奔去。
轰!
她只觉得眼前天晕地转,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睁开眼睛,眼前是灰巴巴的泥石。
她掉到了一个陷阱中。
嫩白的五指好像按上一坨黏糊糊的东西,那些东西从指缝中溢出。
视线慢慢移到手上,一坨黄黄黑黑的东西,散发着异味。
“呕。”
胃里一阵翻滚,肚子里翻江倒海。
她弯着腰狂吐起来。
喉咙更是难受,手不自觉拍向胸前。
然后怔怔看着胸前的手掌印。
又是一阵狂吐。
粟粟看着走到一半瞬间失踪的人影,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陷阱里,浅绿色的人影,正在弯着腰大吐特吐,身上沾着不少黑黑灰灰的不明物。
粟粟在心中对她表示一百分的同情,却随手在洞口设上一层结界,然后,离开了.....
蝶依站在坑里脸都绿了,自己平时贪恋水浴,总觉得清洁术清洁的不干净,平时就没有好好练习,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