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间，血染半边，两人心情复杂地站在沙岭上。

“为什么杀他们？”

梅青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说:“因为你。”

“那你以后……不要因为我杀人了。”

风吹走了时间，过了一会儿，“好。”梅青若骑在马上说到。

徐翰川看了一眼青驰马，青驰马不止身型魁梧，马尾也分外粗壮，犹如黑色长瀑。

梅青若问:“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往西。”

“你的身体……没事吗？”

“唉。”徐翰川回想数日的遭遇，说到:“希望有事。一了百了。”

梅青若依然在跟着徐翰川，徐翰川对梅青若说:“你不是该回去报仇了？”

“还没找到《公孙剑决》”

徐翰川又看了眼青驰马，没有再问什么。

时间随风而逝，人马追逐着夕阳远走。大地由黄沙变为红黏土，扭曲的枣树在不知名的小村落里生长的艰苦而倔强。

二人一马在一处篱笆院前停下，面色沧桑的农夫用他黝黑结实的胳膊提开栅栏门。朴实的手里提着一桶浑水。

徐翰川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感谢施主。”

农夫用手比划着，嘴巴里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原来是个哑巴。

梅青若接过水，皱起眉头。徐翰川对她说:“这里的土地贫瘠，水是十分珍贵的，他们自己也喝这种掺沙的浑水。”

梅青若舀出一瓢，剩下的放在青驰马跟前。水桶落在地上，激荡起水花，水更混浊了。青驰低头看了一眼桶里的水，嘴巴发出嫌弃的声音，将头扭到一边。

梅青若端着手里的水瓢，自己也难以下咽。

哑巴农夫看到，嘴巴里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好像在跟他们解释什么。

徐翰川微笑点点头，对梅青若说:“这种水虽然难喝，但是分外甘甜。”

梅青若没明白他的意思。徐翰川走到青驰马跟前，手轻轻抚摸它的额头，让它由烦躁变得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混浊的水底沉积了一层细沙，徐翰川把水面的微尘用手轻轻舀出来，然后拍拍青驰马的额头。

青驰马在水桶上嗅了嗅，大口喝起来。梅青若再看瓢里的水，瓢底和水面也有一层尘沙。梅青若用嘴巴吹开表面的浮尘，轻轻喝了一口，果然无比甘甜。

哑巴农夫脸上露出朴素的笑容。

“你不是说青驰马是找到《公孙剑决》的关键？你既然驯服了它，为什么没有得到剑谱呢？”

梅青若摇摇头，把剩下的半瓢水递给徐翰川。徐翰川迟疑了一下，看到农夫憨厚的脸，还是接过来，像梅青若一样，换个方向喝完剩下的水。

徐翰川提起袖口擦了擦嘴角，说:“看似你驯服了它，实则没有。它体服心不服。它本就是马群统领，又通人性，你单靠蛮力虽然能让它屈服，但并不能让它心服。”

青驰马抬起前蹄，高大的身子几乎直立起来去够枣树上的青枣吃。

这可是村里长得最好的枣树，哑巴农夫着急地在一旁吆喝，可青驰根本不顾他。

梅青若呵责了一声，青驰马落下前蹄，嘴巴里咬着一串带着树叶的大枣看着梅青若，然后咯吱咯吱地嚼起来，好似不服气。

“我没想驯服它，也并不想让它屈服于我。我只是想从它身上找到《公孙剑决》的下落。”

徐翰川假装恼怒的用手指指青驰马，青驰马瞪着大眼看着他。

“怎么能不经人家同意就吃人家的果子呢？下次不许了。”

徐翰川又转而对梅青若说:“你们还是老相识呢，怎么不能对它有点耐心。”

青驰甩了甩飞瀑似的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