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汉军中军大帐中已是剑拔弩张,众人正襟危坐,卢植上座,皇甫嵩坐一旁次位。卢植开口道:
“众位将士,如今我军大胜在即,今夜将彻底剿灭黄巾逆贼,不给黄巾逆贼一丝喘息的机会,务必擒获张宝、张梁二贼,天子重赏。”
“喏”
众人应道。
“接下来传我帅令:今晚攻营分左中右三军,张飞统左军从敌方大营左侧进攻,关羽统右军从大营右侧进攻,刘备统中军,直攻大营大门,务必一战功成。”
“喏,领命。”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领命。
“义真,我们跑了两夜,所谓事不过三,今晚让黄巾逆贼们尝尝夜晚逃命的感觉。”
卢植吩咐完毕后对着皇甫嵩笑道,众人纷纷大笑,颇为轻松。被烧了粮的黄巾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一样,更何况厮杀了一个白天,晚上还没有饭吃,已经是跟熟透了的苹果一般,过去拿来吃就行。
等到卢植吩咐完毕后,众人就开始准备了,整个汉军随即行动起来,张博则跟着刘备前往进攻敌军大营大门。
“大哥,今晚我们至少要擒获一人,不然大哥没有足够的功劳立足洛阳。”
张博悄声的对着刘备说道,刘备亦是点点头,便是认同,汉军获胜已成定局,接下来就要为自己考虑前程了。
“文广,老师让我们兄弟几人率军攻营,就是存心想把这功劳给我们,我们不能辜负老师的一番苦心。稍后我,攻破营门后,莫管其他,直奔黄巾中军大营,擒获张宝、张梁。”
刘备同样低声道,张博点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刘备所率的汉军已经抵达黄巾营门前,只见防守营门的黄巾军稀稀散散,无精打采,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文广,这是什么情况?”
刘备疑惑道。张博则笑了起来:
“大哥,这想必就是黄巾士兵得知军粮被烧后,已经毫无军心,大哥莫要犹豫,即刻进攻,立大功就在此时。”
“好,进攻。”
刘备大手一挥,汉军在刘备的带领下,全军出击,瞬间攻破营门,而此时关羽、张飞所率的汉军亦攻进了大营,一时之间,军营内喊杀身大作,但真正的厮杀却不多,黄巾士卒一触即溃,根本没有迎战之心,纷纷溃散,汉军则尾随追杀。
“三弟,你快走,二哥为你断后。”
张宝扶着泪流不止的张梁骑上马,随后大手用力拍了一下战马,战马吃痛带着张梁迅速往前急奔。
“二哥”
张梁的声音不断的从远处响起,张宝默默祈祷道;
“三弟,希望大哥能保佑你顺利逃出,逃出后希望你能隐姓埋名,给我们张家留个后。”
“张宝、张梁何在,胆小鼠辈,立即过来受死,你张爷爷在此。”
一声大吼,张飞最先杀到,长矛一挥,瞬间四人毙命,献血直流不止,张宝看着眼前流血的士兵,瞬间研究充血,拿起大刀向前冲去,大吼一声:
“黑厮,张宝在此,受死。”
“来的正好。”
一听张宝自报姓名,张飞顿时狞笑一声,两人瞬间战在一块,但可惜两人的武力相差悬殊,战不到十回合,张宝就被长矛一枪刺穿前胸。
“大哥,二弟来陪你了。”
张宝摸着被刺穿的前胸,喃喃道,随后瞬间倒下。
“不过如此,就这样也敢学人造反。”
张飞不屑一顾,命人带走张宝的尸身回去请功,自己再继续搜寻张梁的身影,自家小弟说了,一个都不能少。
这一战是汉军出兵以来,打的最轻松的一次,从天黑打到天微凉,汉军受损极为轻微,却俘虏黄巾将近10万人数,斩杀为首张宝一人,可惜让张梁跑脱了。
众人追杀回营后,刘备得知张飞杀了张宝一人后,虽然感觉可惜,但亦微微舒了一口气,至少没全跑了,还有点收获。
此时的汉军营中随处可见的欢笑声,卢植亦命粮草官拿出酒肉犒赏全军,刘备率关羽、张飞以及张博走进大帐,此时卢植正与皇甫嵩相谈甚欢。
“老师,备无能,未能擒获张梁,让张梁跑了,特过来请罪。”
刘备拱手道,卢植笑了起来,不以为然道:
“玄德,无妨,如今张宝张梁所率黄巾军皆以剿灭,就算张梁潜逃,亦翻不起大浪了,更何况你已斩杀张宝,更是大功一件,你坐下吧,稍后庆功。”
“是,老师”
随着刘备率先落座,关羽、张飞及张博亦随同坐下。众人落座后不久,帐门又一次被掀开,只见曹操走了进来,原来比较英武的脸庞如今却是有一股风霜,手上拎着一个包裹,包裹还在不断滴着血。刘备与张博惊疑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怀疑。
“拜见两位大帅,曹操前来复命。”
曹操拱手行礼道。曹操的出现,最高兴的就是皇甫嵩,此次两支汉军汇合,立功最多的就卢植所部,而自己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曹操,正是由于曹操的一锤定音,汉军才能如此的轻易获胜,说实话别看刘备等人立的功多,但首功绝对是曹操。
“快快请起,无需多礼。孟德,这是何物?”
皇甫嵩连忙开口道,随即指着曹操手中的包裹疑惑道,如果真的跟心中猜测的一样,那么此次的功劳不小啊。
“启禀两位大帅,这是贼军张梁的首级,张梁逃跑之时,刚好撞上我率军回营的路上,某趁机进攻,取下了他的首级。”
曹操大笑开口道,对于这天上掉下来的功劳,曹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对于刘备能斩杀张角的功劳,曹操本就羡慕,本以为这次也会失之交臂,但没想到此次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张梁的首级。天子对于张角、张宝、张梁这三人最为看重,在天子心目中,你就算立再大的功也比不上斩获其中一个首级的功劳大。
“好、好、好”
皇甫嵩更是开心道,暗自庆幸此次突袭的任务没有交给别人而是交给曹操。
“恭喜孟德兄,得此大功。”
刘备率先恭喜道,众人亦是恭喜。
“玄德兄,我刚刚进营就听到不少士兵说你们又斩杀了张宝,我可比不上,况且此番立功,亦多亏了文广的出谋献策啊。”
对于刘备的恭维,曹操亦是恭喜道。一时之间,大营众人开始新的一轮恭维声,充满了欢声笑语。
酒过半旬,卢植皱着眉头开口道:
“众位,如今我军已是大胜,但此番俘虏的黄巾士卒有尽10万,每日消耗钱粮不知凡几,过不了几日,我军亦会断粮,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卢植说起这事。大家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回答。刘备思索了一会道:
“老师,如今我军已经胜利,黄巾所率逆贼皆已剿灭,不如将这些俘虏就地遣散,让他们自谋生路。”
“不可”
开口反对的正是曹操,曹操起身道:
“玄德之言,我不敢苟同,我大汉律造反谋乱者死,如今这些黄巾士卒尾随贼首张角等人造反,已是大罪,怎能如此轻松的就地遣散,若放开此例,如何能震慑宵小,岂不是告诉他们造反无罪。”
刘备顿时被说的面红耳赤,无奈道:
“那依孟德之言,该如何是好?”
“我观这些俘虏的黄巾贼寇,不乏跟随张角、张宝、张梁等人作乱许久之人,习惯了烧杀抢掠,如果就地遣散,必不会回去安心种地,更何况如今虽然为首的贼军已经被消灭,但大汉各地皆还有造反作乱的逆贼,如果将这些人放归原籍,则必会转身加入叛军中,到时候为祸更甚,因此我建议杀俘。”
曹操满脸杀气道。
“杀俘?”
众人大惊,刘备更是大惊失色,没想到曹操提出杀俘这个建议,急忙说道:
“不行,万万不行,杀俘不详,更何况如今我军已经大胜,无须如此,就算将这些人押往边境屯田实边亦可啊。”
“玄德”
曹操大喝道:
“如今我军俘虏黄巾士卒有近10万,如果将这些派往边境,加上押送队伍将近有10多万,押送过程将要数月,这些粮草哪里来,你出吗?天下各处为祸的黄巾依然繁多,大帅所率的汉军是我大汉最为精锐的部队,你让这支部队去押送俘虏,那那些正在被黄巾杀戮的百姓又将如何?”
面对曹操的质问,刘备张张嘴,无言的坐在位置上,神情颇为落寞。关羽、张飞想安慰不知怎么安慰,张博却知道此事已经不可挽回了。
皇甫嵩坐在位置上不断地的点头,对曹操的表现十分认同,卢植则看着落寞的刘备沉默不语。其实对于杀俘这事,卢植早已跟皇甫嵩决定好了,就像曹操说的原因一样,更何况此事天子亦会赞同,天子需要靠杀俘来震慑世家,让那些想造反的人知道造反失败的后果。
至于为什么当堂说出来,则是对于曹操和刘备的一个考验,想看看他们的表现,曹操的表现十分好,杀伐果断,是一个不错的统帅,而刘备却明显有点比不上曹操,不如曹操有大局观,杀伐果断,但却有一颗仁心。
“玄德,希望借此事你能明白,单单的仁义是拯救不了天下的。”
卢植心中默默道,对于刘备这个弟子,如今卢植亦是十分看重,但刘备交谈中尝尝流露出的一丝幻想让卢植感到无奈,不是朝廷只要实行仁政,天下就能大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