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不是罗玉红,她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张小蛮继续追问。
这一问,更是把张大蛮问懵逼了,特么的,你天生十万个为什么啊?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重生惹的祸,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至少要能够解释,张小蛮从哪里来?他总不能像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小蛮,别问了,不管你老妈是谁,至少我是你亲爹!”张大蛮说得心里都有点发虚,尼玛的,坑爹重生,哪有自己称是自己的亲爹的,又不是没成型的小蝌蚪,这已经是小蝌蚪找到了妈妈结合的产物,活生生的一个人了呀!
张小蛮不再发问,走了一段路,他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老爹,那我们以后是不是都要这样偷鸡摸狗地过日子?”
张大蛮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可能吗?我的儿,你是小瞧老爹呢,还是在说梦话?老爹怎么说,都是重生回到这1992年好吧。
用不了多久,时代都要被我改写,在浩瀚的历史上,都要留下我张大蛮光辉的一笔,名垂青史,懂吗?
“当然不会!”张大蛮确定以及肯定地回答。
“那,你会娶李阿姨做老婆么?”张小蛮真有一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他也是重生过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或者,也只是残存了一丢丢的记忆碎片。
只是莫名地多了一个老爹,从在苞谷地里,和李春花蝇营狗苟以及去干偷鸡摸狗地事儿,总觉得这个亲爹有点不靠谱。
在他的小脑袋瓜里,仿佛看着眼前的亲爹张大蛮,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这些是张大蛮无法意识到,也只有张小蛮有这样的想法,他仿佛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就出现在了苞谷地里,和这个称为“爹”的男人,见到了石窠村里的寡妇李春花,并且在帮她掰玉米棒子。
他总感到,苞谷地,是一个充满邪恶的地方,从这个“爹”的男人身上以及那个叫“李春花”的寡妇身上,他就是多余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苞谷地,恐怕这个“爹”的男人以及那个“李春花”的寡妇,要做出一些让人羞耻的事来。
张小蛮的记忆碎片,拼凑不起来,对石窠村很熟悉,每走过一寸土地,都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可是,无论怎么记忆,又是模糊不清的。
抑或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他意识到,想要活下去,他不得不依靠这个“爹”的男人,所以,他尽量收起自己的那些记忆碎片,装作一个童真童趣的“乖儿子”。
不过,有些困惑,该问,还是要问这个叫“爹”的男人。
实际上,对于那个叫“妈”的女人,张小蛮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只是路过村里街坊邻居的时候,听见那些村妇议论中,提到了张大蛮的老婆,叫罗玉红,但是,已经跟人跑了。
“小蛮,别胡思乱想,等秋季开学,爹送你去上学,我们的日子,会渐渐好起来的。”张大蛮现在能做的,当然是要首先解决吃饭生存问题,然后,就是供张小蛮上学读书问题。
以前他也看过不少的网络小说,那些小说里主角重生后,要么就是富二代,有么就是有钱人,要么就是有着牛逼轰轰带闪电的金手指,吊打一切不服,氪金就像是自家开了印钞机一样。
他可不同,他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他是农一代,不,确切说,是农N代,起码他张氏祖上,已经是祖祖辈辈的农民了。
而且,都是蜷缩在石窠村,守着一亩三分地,口朝黄土背朝天。
仿佛这喀斯特地貌下的群山不是山,而是牢笼,禁锢着祖祖辈辈的思想,像是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们腾飞的翅膀。
作为农N代,如果张大蛮守着家里那一点贫瘠的土地,命运可能比农一代更悲催一些。
他父母去世得早,留下他一个人,算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别说让他去守着祖上那一点土地了,就算是让他把划分给他家的土地范围,认都认不清。
说他是农民,都有点侮辱了“农民”这个词,“刁民”这个词,真叫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山涧清风吹拂,一阵凉意。
想到要过上好日子,张大蛮脑袋里一团乱麻,重生回到这1992年,虽然从表面上,可以有“时代的红利”,凭着自己对未来已知的信息,可以很好的利用这些信息,发家致富。
像什么高科技互联网、IT、电子通讯之类的,在往后的时代进程中,那都是风生水起,可是,张大蛮对这些一无所知,是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至少目前是没有这个能力去想高科技了。
要不然,去镇上包一块山头,开垦荒地,种茶叶?现在穷得内裤都是破洞、袜子都是打补丁的,也没有本钱去包山头。
左想右想,能够赚钱的门路,不是需要本钱,就是没技术搞。
归根到底,得需要钱,解决了钱的问题,才能解决其他问题。
马克思、恩格斯的《资本论》里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可是,石窠村就这么巴掌大块地方,连弹丸之地都算不上,如何谋出路呢?
捋了捋思路,更是没有思路,先不管了,回到家,把这只顺来的大母鸡办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想。
不过,这一世,可不能像前世那么浑浑噩噩,埋头做一个老好人,老实人,既然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老子就做刁民,又有何妨?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好人要成佛都是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恶人只需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自古以来,好人不过就是多领几张好人卡,却什么好处也捞不到,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回到家里,已经是漆黑一片,乌黑麻漆的,这一栋破木屋房子,都快要散架了,黑灯瞎火的,连家里的仅有一些炊具,都是爬满了灰尘,地上也是泥土地,脏兮兮的,厚厚一层尘土。
张大蛮取来了照明的煤油灯,点亮了煤油灯,屋梁上爬满了蜘蛛网,要不是确定这是自己的家,还以为是聊斋里面进了哪个破庙,哪个鬼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