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戏精。
等到颜珏走后,除了尉迟大傻之外,其他人都恢复了本来面目,李二睿智的眼神扫过诸君。
几位文臣也都表情各不相同。
一个个的都是人精,打死颜珏都不会相信,这是他们的本来面目,若真是如此神色变幻莫测,那么大唐就危险了,这是养了一群什么酒囊饭袋?
长孙无忌最是辛苦,摇头苦笑不已。
李二抿嘴笑道:“诸君觉得此子如何?可天降大任?可信任?可堪大用么?”
长孙无忌点头道:“可用之才,但是陛下,此子略显骄纵,有种目中无人又有种缩头乌龟的感觉,有种要出头显摆却拼命遮掩的嫌疑,微臣看不懂,看不懂啊。”
他们在演戏,颜珏同样在演戏,既然你们要试探,那么就让你们试探好了,反正这也不是他自己的本来面目,全盘托出的话,会有杀身之祸的,所以全场除了谎言就是吹牛逼。
李二就这么傻?用一个毫不知根知底的人?颜珏可以说是从天而降,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颜珏没有根基可寻,这让李二犹豫不决。
李二问道:“克明,你呢?”
杜如晦;字克明。
他闻声抬头道:“陛下,微臣觉得此子可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来历不明的猜疑更是让人心中不安,这孩子聪明,岂会看不出来我们跟他演戏?他同样在配合我们演戏,正如辅机兄所言,令人看不懂,但又透明如水,身为一个臣子,他献出制盐之策并无坏心,这是江山社稷之功,这是大唐之福。”
“仅仅半个下午,他真真切切的让老夫感觉震撼,是个有真本事有真学问的好孩子,明知我们在试探他,还将这些学问透出来,这是无私;同时他也在向陛下证明自己是个有用之才,至于用不用随便我们,这是态度。”
“克明说得对,微臣认同克明所言。”
一旁站着的李丽媛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群大佬;她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就跟透明人一样,太可怕了。
这群臣子太可怕了,自己的父皇太可怕了,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伪装,这让李二伟大的形象,在她心中瞬间变得阴冷,本来一团和睦的文学交流,变成了人心的试探,处处都是阴谋的陷阱,害夹杂着捧杀的嫌疑。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默默的离开了山水池,如果可以,她宁愿现在就被嫁的远远地,一刻也不想在皇宫中多待。
感情,这些一团和睦的大佬们,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每一代帝王的通病就是疑心病,这也怪不得他们,谁叫他们敌人众多,那些逃避过他们追杀的敌人,才会入了他们的法眼,他们才会重视起来。
李二同志无非就是怀疑颜珏的出现,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精心安排好的,所以才有了试探这一说。
千古名君的内在是千古狠人,撺掇着皇子皇孙们自相残杀,优秀的脱颖而出,没脑子的被干掉,结果他优秀的儿子们一个个都死光了,最终便宜了李治那个小绵羊,这才将大权便宜给了武媚娘一个女子。
李二听完杜如晦的见解之后,微笑道:“朕同样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好孩子,今后也无须在试探了,免得伤人伤己寒了有志之士的心,此事不在议,来说一说明年蝗灾的可信度吧。”
诸臣皱眉不已,要说有人提前知道有蝗灾,他们一百个不信,但是刚刚颜侯已经吐血,神色恐慌,这说明了他并未说谎,在怀疑颜珏所言是否属实的同时,也在信任着他的心境变化。
武士彟摇头道:“微臣觉得不可信,就算能推演出来,也不能推演的如此准确,连蝗灾都一语道破,如此精确的推算,这在先河中都未曾出现过,何况是一个十四岁少年。”
长孙无忌也呵呵笑道:“微臣也觉得不可信,就算他推演之术在强,能比得过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道长?”
李二笑而不语,但心头又有些担忧,最后一排石桌,说道:“也罢,朕就看看明年蝗灾是否属实,若下诏家家户户养鸡,怕会引起惶恐,更何况朕的子民都吃不饱饭,哪有多余的粮食喂鸡鸭鹅那些家禽?”
李二不喂鸡,但是颜珏喂呀,几日之后颜珏大肆购买鸡苗的事情传进李二耳朵,李二心里面复杂的跟染缸一样。
李孝恭呵呵笑道:“陛下,咱们还是研究一下那一文钱哪里去了吧,微臣倒是对那一文钱比较感兴趣。”
杜如晦呵呵笑道:“小子把我们想的太简单了,反着算不就出来了?老板的二十五文,加店小二克扣的两文,还有退回去的三文,不刚好三十文么?他把我们都给带沟里去了,那一文钱根本不存在,这是一个思维题,不能算是算学。”
李二点头笑道:“克明心思缜密呀,朕不及你。”
“陛下严重了,微臣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房玄龄问道:“辅机,他给你的那道题拿出来分享一下,让诸臣工和陛下也瞧瞧,是什么题非得让你回家计算。”
长孙无忌拿出来摊开后,纸写着一行字。
“有二十个台阶,每次只能登一个或者两个,共有多少种法?”
“这……这个题好深奥呀。”
几个人围成一圈开始计算,计算了小半个时辰,算出了几十种法,但数量仍在升。
不一会,长孙无忌就急的满头大汗,李二满脸愁容,尉迟大傻嗨呀一声,拂袖而去,尽说些他听不懂的话题,烦躁了尉迟大傻一个下午。
最终,李二气恼的说道:“去把算学大家黄志恩找来。”
过了两炷香,黄志恩摇头道:“陛下,微臣也算不出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感觉老脸发烫。
能算出来才怪,一共有一万多种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