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坐在石阶上,小海螺化成真身陪在她的身边,她双臂环绕着膝盖发呆。
一双手轻轻地在她的肩上拍了两下,“自小你只要烦心就坐在宫外的石阶上。”
她回过头去,原来是之深哥哥。
之深到她身旁坐下,“我都听说了,怎么平日里对外最重礼仪的三妹,今日竟让太子和魔尊都这般下不来台?”
皎皎耷拉着脑袋靠在之深的肩上,“是父王让哥哥来问我的吗?”
之深犹豫了一下,“是。”
“若是我告诉哥哥,哥哥需得在父王面前捡着说,不然父王会伤心的。”
“哦?这从何说起?”
皎皎将在神界的一番始末都与之深说清楚,十万年都不见发一次怒的之深听了后也生了好大的气。
“如此污蔑母妃清白实在可恶!别让我见到这个木神,否则,我让她变成一块破木头拿到我的药房烧药炉用!”一番快语之后,之深还是疑惑,“这是污蔑,你何须担心父王,难道你怀疑父王母妃的情谊?”
皎皎立马抬头否定。
“自然不是,就是觉得,有些地方木神说的也不错,我鲛界虽说是女娲娘娘点化守护着元丹,但是我族是妖族出身不假,灵力稍弱也不假,魔界妖界也好,神界仙界更甚,都不大瞧得起我界,唯一忌惮的就是这颗鲛女守着的丹丸。如今女娲娘娘神去已过几十万年,哪一界的人不想炼化这珠子占为己有,我族要是没了这珠子,还不得由他界随意欺辱?甚至…甚至还会被灭族!”皎皎说着越发激动了。
之深搂过皎皎。
“看来妹妹真是大了也懂些道理了。不怕,父王和大哥会保护好我们的。不过妹妹也不必过于苦恼,我族的地位还不至此,今日你不就拿太子和魔尊撒气了吗?这六界之中,有谁还能如此不待见这二位?”
皎皎听出之深这是在拿她打趣,十分羞涩懊恼的撒起娇来:“哥~我这不是太生气了吗,而且过后我也后悔极了,朝暮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道个歉话说开也就不碍事了。可是太子,唉,我找他还有事呢,本不该拿他出气的。”
“朝暮?你是说魔尊权暮倾?”
“嗯。在还不得知他的身份之前,他让我唤这个名字,后来知道了叫着这个也顺口了。”
“看来你和太子魔尊另有一番我不知道的故事啊。不过父王最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个。”
“嗯?”
“妹妹可是心有所属?”
皎皎这才想起朝暮在殿上说的那句话,他定是以为自己喜欢青鸟儿才那样发问,“没有,就是误会。”
青鸟儿!对了!把正事给忘了!她猛地坐的直溜笔挺,如今把太子给得罪了,糟了。
之深看着皎皎的怪异举止,“怎么了?”
“那个,好哥哥。你可知万年玄冰要怎么解?”看来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二哥了。皎皎想着。
“万年玄冰啊?那只能用我族体脂化灯,以血为引去暖那人的身子,不过要看严重的程度,若是轻者,就活过来大半了,若是重者,能醒过来就不错了。”之深眉头一蹙,“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就是问问。回宫吧哥哥。”皎皎带上小海螺,之深意味深长的看了皎皎一眼,也随着她进去了。
海面上映出了月亮,皎皎趁机赶到西海岸上,看见岸边上趴着一个身影,她走过去将那人翻过身来一看,竟是青鸟儿!
还愁着要如何到水牢去,怎么他自己就出来了,不管,先将他带回殿中疗伤。
青鸾身上满是血迹,手足中还留有冰棱,皎皎和小海螺废了好大劲才将他带回鲛界,找了一处空殿让他歇下。
“海螺,你到药房找些五灵脂给我。现下二哥哥应该回殿歇下了,不过也还是要避着些。”
“嗯,好。”
小海螺来到药房前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才蹑手蹑脚的开门进去。
药房里面暗得很,她只好慢慢仔细的翻找着,忽然听到一个压低了的声音说:“太暗了,起灯吧。”
“不行,公主说不能被发现。”
小海螺也压低声音回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顿时感觉后背生出丝丝凉意。
“啊!!!”小海螺闭眼大叫,药房内都亮了起来,那人捂住她的嘴,她才睁眼看到原来是二殿下。
她赶紧后退了几步行礼。
“皎皎要你来找什么?”
“回二殿。没什么。”
“不说?那你就别出去了。若是耽误了什么……皎皎平日最得我和大哥的宠爱,什么事都愿意同我说,或许你说了我还能帮她。”
小海螺细想,也对,“公主要我来找五灵脂,我也不知有何用,只管来找。”
“她受了伤?”
“没有。”
之深微蹙了双眉,不知她要这止痛的药做什么。
“你去拿药,带我去找皎皎。”
皎皎听到殿门打开的声音,“海螺,把药给我,去门外守着。”说完回过头去才看到小海螺身旁还有一个人。
之深看着榻上的青鸾,拿过小海螺手里的药走近皎皎,将药给出说道:“这药,你是要给他吃,还是要给自己吃?”
“自然是给他吃。”
“说实话!”之深严肃起来。
皎皎低头,双手放下捏紧了衣裙搓揉,嘟嘟囔囔的说道:“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救他。”
“怪不得你向我打听那些消息。他就是魔尊提及那人吧。”
皎皎点头,之深收起五灵脂,“你你你……全族人都将你宠坏了!丝毫不爱惜自己!此事必须告知父王。”说着之深就要向外走。
皎皎赶紧拦住之深说道:“哥,让父王知道又要说我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我这就是在帮你!其一,这是水牢里的,不知他是如何出来的就将他带到鲛界,若是让仙界神界的人抓了把柄,定要责怪我界的不是。其二,你看看他的模样,这明显就是被处了极刑,就算你割肉化灯,他也活不了多久,眼下只有去求父王,父王总归比我们知道的法子多。还有,你休想去做辜负自己身子的事!你放心,我只说这人,不说你讨药的事。可若你还想着那法子,我可兜不住,到时看父王怎么罚你!”之深白了一眼皎皎,背过手。
皎皎对着之深嬉皮笑脸道:“哥哥说的对,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之深二话不说就出去,皎皎问道:“现在就去怕是打扰父王休息了吧?”
“我去拿些药先替他吊着!”
皎皎对着之深的背影小声喊道:“谢谢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