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城市里被炫目的灯光掩下了多少的不堪和无奈，朝阳尚未升起，黑暗混杂着忽明忽暗的喧嚣在夜里肆虐。

齐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来往的车流陷入了深思。

思绪无意间散落到很远，远到他的回忆里那些可以成为的美好的瞬间都有了些模糊。

他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他曾以为自己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守候，但事实却非如此。

这一刻他忽然可以理解陆果的那些不甘心，他甚至想，从某种意义上予欢比顾我还要残忍，从一开始她就连假象都不曾给过自己。

这真的是个让人伤心的想法。

然而不待他像更多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齐禹瞥见了屏幕上跳动的字下意识的皱了眉，思量再三还是按了接听键。

“妈”

手机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禹儿，我听说你回国了？”

听着母亲小心翼翼的语气齐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闷声应了，“嗯，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在忙也没有去看你”

齐禹明显听到了对面传来了叹息声，“是为了…那个小姑娘？”

见她提到予欢齐禹苦笑，“妈，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你不用一遍一遍的跟我强调，我知道你放不下她”

齐禹有些无奈，伸手揉了揉眉心，央求道，“妈~”

手机里又传来一声叹息，“你放心，我不会去给人家添麻烦的，我只是想…你能早日安稳下来，成家立业，我就安心了”

齐禹没有吭声，这是这么多年来母亲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跟他聊这些。

“我知道你喜欢人家，可七年了，禹儿，你也是时候能收一收你的心了”

听着母亲的话齐禹忽然就那样没有预兆的笑了，笑的有些苦涩。

这一瞬间好像全世界都在告诉他是时候放弃了，可他却还傻傻的在执迷不悟。

他真的很想潇洒的说，我也该寻找自己的幸福了，但他真的做不到。

静默了好久，齐禹闭了闭双眼，有些疲惫，“妈，我知道，你就别逼我了”

“禹儿，我不阻碍你去追求幸福，只是…我听说那小姑娘和她的青梅竹马在一起，是吗？”

那一瞬间齐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予欢曾经的样子，老练的，迷糊的，疲惫的，独立的，自信的，他见证了她从单纯走向独立的每一个阶段，却从未来得及参与她的每一步成长。

有时候他会觉得是不是爱这件事真的有先来后到这样的说法。

我遇见你的时间，地点都刚刚好，只是先后不对，所以注定了我和你只能是错过。

“妈，我不想我的喜欢成为她的负担，能看到她幸福…我很高兴”

齐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电话对面也没有了声息，还能说什么呢，她的孩子她了解，认死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是要回去还是留在国内了？“

想到工作的事齐禹又一次伸手揉了揉眉心，每次想起来都会有些头疼。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最近会回去的，那边的事情比较急，我需要赶回去处理一下“

之所以一直没有走，是因为他担心张昊会有什么别的举动，动静闹得这样大如果只是单单为了坑洛溪一笔钱显然不太可信。

他有一种直觉，张昊跟那个神秘人一定有着些关系，而他们的目标很明显，予欢。

听到儿子还要再走，手机对面的人明显情绪低沉了不少，“啊，这么着急啊？“

齐禹点了点头，“别担心，不是很棘手，只不过需要耗费点时间而已“

也许是觉得齐禹又要走了，这次这个电话打的时间格外的长，莫大的房间里只听到齐禹的声音偶尔响起。

另一边，张昊也站在窗前猛地吸了一口烟，感叹道，“看这天气应该马上就有雨了“

“挺好的，我向来不喜欢阳光明媚的天气，那会让人无所遁形，真的…很不爽“

有些苍老的嗓音在张昊的身后响起，说话的却是此刻应该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刘子恩！

张昊笑了笑，抽出一支烟来扔给他，“活的像只蝼蚁一样，自然是不喜欢那些鲜活的东西“

刘子恩接住了那支烟却没有抽，拿在手里有些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最恐怖的不是像滩烂泥一样任人践踏，而是一开始也处在云端，所以才格外厌恶那些自诩正义的嘴脸“

张昊挑眉，指尖的星点一明一暗，“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刘子恩笑了，示意他看向窗外，“人活一世谁还没有点故事呢？可能…我的故事比别人曲折了些“

张昊却不愿意跟他打马虎眼，“你的故事是不是真的曲折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去碰瓷洛溪不单单是为了帮我搞点钱吧？你放任我去弄那些煽风点火的事也不单单是为了帮我把小美人弄到手吧？”

刘子恩弹了弹本来就不存在的烟灰，轻笑道，“你说错了，我去碰瓷确实是为了帮你搞些钱，不过…后来的那些事只是碰巧”

很多事情并不是计划能预料到的，比如洛溪会跟予欢关系很好，比如张昊会对予欢很感兴趣。

碰巧怎么样刘子恩没有继续说，张昊也懒得问。

一瞬间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说都没有再说话。

就在张昊的那支烟吸完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刘子恩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张昊，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张昊挑眉，“你说谁？小美人吗？”

刘子恩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意思很明显。

张昊嗤笑，拉开了他的手，“喜欢啊，你也知道我的，长的好看的我都喜欢”

“怎么？你还有什么办法帮我把人搞到手？”

刘子恩把手里的烟递回给他，又变回了那般似笑非笑的模样，“要是想办法总归会有的”

张昊接过那支烟别到了耳后，流里流气的样子让刘子恩忍不住皱眉。

“那感情好啊，你要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一定要告诉我，事成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刘子恩却摇头，“你要真的喜欢，就权当我谢你了”

张昊耸耸肩，他乐得如此。

他向来是最烦那些人情往来，最怕欠人人情了，两两相抵，再好不过。

而自学校重游回来之后顾我就变得神神秘秘的，在予欢第N次跟他打探无果之后，一脸幽怨的出去跟姜探云去喝下午茶。

姜探云一看她的模样忍不住逗她道，“不是吧欢欢，怨气这么重，跟我出来喝个下午茶就这么不开心啊？’

予欢换了个手继续托腮，“没有的事，我们都好久没有见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姜探云看着她笑了，“你最近又是找工作又是忙洛溪的事，我想见你都见不到“

提起洛溪予欢更惆怅了，“唉，到最后洛洛的事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让她白白被张昊坑了这么多钱，想想我都肉疼，也不知道现在刘子恩怎么样了“

按照张昊的秉性，要钱不要命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