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1 / 1)镆天禄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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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术心换好衣服后将披风递与江竹,说道:

“底边沾了些灰尘,不好意思了。”

“无妨。”江竹接过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两人都整理好后,便往门口走去。

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秦术心心头一紧,一种没了目标的惶恐油然而生。见秦术心顿住,江竹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

“啊,没事。对了,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

江竹好像已经习惯了秦术心在自己的旁边,都忘了自己是作为一个向秦术心伸出援手的过路人。说道分离,他心有不舍,想了想后,便道:

“术心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若不嫌弃,可到寒舍暂且住下。”

秦术心被江竹的话惊得一个踉跄。当她再一回想,便醍醐灌顶般被江竹的话点醒,心头的一小片阴霾也随之消散。

她心中的方向似乎有了雏形:既然来了这,那就得不枉这一遭,她可以去拜师学艺,顺便去寻回去的方法以备不时之需。体验一把古人逍遥天地间的浪漫。

“好意我心领了,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是有事情还要去做的。”

“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一定的。”秦术心含笑点首。

江竹看了看烟囱上升起的炊烟,说道:

“不知不觉已是日中,要不术心同我吃完一餐再做道别。”

“那有劳破费了。”秦术心同样心有不舍,想着能一起多待一刻是一刻,便不再多做推辞。

即便是饭点,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穿着各式服装的人们或轻或重地行走在平坦的沥青路上,路的两侧屋舍俨然,末端是一条粼光闪动的溪流,溪岸边种着一排间隔不大的青青杨柳。

“城中有一家酒楼名月仙居,掌厨厨艺精湛,做出的菜肴味道甚佳,我们便去那吧。”

“好。”

青青杨柳岸,愁满泪沾衫。纵相识不久,心中默许然。离别总是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词,千言万语总在这种时刻化为满身愁绪,压得人喘不过气。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对了。”

“对了。”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你先说。”秦术心轻轻一笑,随即说道。

江竹听言将手中雕刻精致的木盒递到秦术心跟前。

“我觉得这件杏黄衣裙与你相称,便买了下来,权当先前的赔礼,你且收下,莫要推辞。”

秦术心原本就好奇江竹手中的木盒子,但碍于尴尬,愣是没问出口。她万万没想到那木盒子竟是赠予自己的,更让她意外和感动的事那盒子中所装的——是她望尘莫及的星辰。

“这……这得多贵啊。”秦术心对玉啊,布料啊等此类物品的贵重度都不太懂,要是懂了,她绝对不会震惊只此。

“还行,不贵的,买都买了,术心还是收下吧,老板不退货的哦。”说着,江竹便摸了两下秦术心的头。

“真的?”

“嗯。”

秦术心双手颤抖得接过木盒,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感觉,也是她第一次收到真正意义上的礼物,她很感动,紧紧地将木盒护在胸前,生怕这只是南柯黄粱梦一场。

江竹未料秦术心会如此反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只默默地看着她。

秦术心站立良久,待她平复些心情,便开始在布袋中摸索,最后拿出一条蓝玉镶嵌的银色链子递到江竹跟前。

“我现在身无分文,唯一拿的出手的就只有这条链子还有心间的一番感激,也请你一定收下。”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江竹拿过链子,在接触到它的那一刻,一道微弱的蓝光从秦术心眼前一闪而过,她一征,脑海浮现出卖这条链子的老板的一句话“蓝田玉生蓝,原是缘人触”,表情也因此变得有些微妙。

“怎么了。”

“没……没。”

见秦术心无事,江竹便开始端详起手中的链子来,这链子倒是一看便知不是女子所戴的,制其的精美程度所需的心思精力可想而知。

链身由许多银片组成,两两之间用一根银针穿插连接,每个银片上都刻着精致的凸纹,若将链子拉直,便可观见南天竹的纹路从链正中的蓝玉向两侧延伸,偶见蜿蜒几道。链端有个精细得无可挑剔的机关扣,一个人因此可以轻松地将链子戴于腕上。

“术心可否帮我戴上。”江竹说罢便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他那似竹节的手腕,看上去修细却不失刚硬。

“我能说不吗。”秦术心眉眼含笑,在感叹之余快速地将链子环上江竹的手腕,最后扣上机关扣。她很开心,也因此早已将那一下抽痛抛于九霄云外。

有时候人很容易满足,就如看着自己重要的人珍视着你所赠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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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挽胭身着黛青长裙有些怅然地立于溪边,看着眼前的涓涓细流,轻轻地叹了口气,

“难道是我多虑了,也是,何必与一场梦较真呢。”

她徐徐转身,原本黯然神伤的双眸在看见缓缓行来的一男一女倏地放大了瞳孔,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溢涌心头,她轻唤了声“院南”,以证心中所想。

不出所料,只见那女子左右张望了下,最后对上了自己的双眼,那一刻,她感觉心头像是存放了一个花苞,任风吹雨打后,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瞬间绽放。

她压抑了几天,终于再也受不住了,就像好多年前一样,无论兴奋还是难受,第一个想法便是抱住来人让她感受自己的喜怒哀乐。

祁挽胭提起裙角,向不远处的两人小跑而去。也许太过忘乎所以,在于行来女子咫尺之间时,因未顾及脚下的石子而绊倒,整个身体向那女子的方向跌去。

果真是她自作多情,她看着女子迅速的离开了她原先站着的地方。在她以为自己将与大地相拥时,一只手环在她的腹前,她慢慢睁开双眼,眼睫翕动。

“姑娘,小心。”江竹将祁挽胭慢慢扶起。

祁挽胭此时的眼里似乎只有秦术心,她有些粗鲁地剥开江竹的双手,未句一声道谢。

江竹双手停立在空中,心口一阵刺痛。他轻一甩袖,那让他不适的感觉都化作了烟云散。

“你为什么不抱住我。”祁挽胭语气有些指责,又有些撒娇,就像很久以前的她一样。

“姑娘,我们认识吗?”秦术心神情漠然地问道并打量了一下祁挽胭。其人肤如白瓷,净滑欲滴,细眉杏目,人面桃花,是那种站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的。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却是百里挑一。

“你——你别跟我说你不是秦术心。”祁挽胭色微怒,起伏的裙摆看得出她轻轻跺了下脚。

“好了,逗你玩的,这不是知道有人会扶住你嘛。是吧。”秦术心随即笑颜,在尾音时偏头看向身侧人,问道。江竹应声,微微颔首。

祁挽胭这才注意到秦术心身旁宛若青玉的白衣少年,随即想起自己刚才的无礼之举,双颊有些泛红,她双手互握合于胸前,轻轻一鞠,声音温婉地说道:

“刚才多谢公子了。”

“举手之劳。”

金色阳光携着花草的香泽照射在两人身上,引来了三两蝴蝶在空中翩飞;微风过处,青丝浮动。远远望去,好似一幅画卷,景美人更美。

泥面干裂,红光浅显,秦术心清楚地感觉到颈前那颗躁动的珠子。

这是她换衣时发现的,但当时却没有像现在这样灼烫,她感觉那珠面像是生满了针尖,不停的刺向她的皮肤。她双手紧握,将指甲力入掌心,这样把颈间的疼痛分一点到它处,以至于让自己没有过大的反应.

秦术心想得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将珠子给取下来,既然它出现在自己脖子上,定是藏有玄机,或许与回去紧密相关。

秦术心望了望前方的幽深小巷,极力控制可能因疼痛而变化的音调。

“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从两人身前快速跑过,未给两人疑惑的时间。

江竹抬了抬手想叫住秦术心,可她跑得太快,一时不及,而后又将手放了下来,面露忧色。祁挽胭倒是释然,除了那一瞬间的错愕。

“公子莫要担心,她兴许是解手去了。”祁挽胭心想就她那尿性,除了想上厕所还有什么事能急成那样。

江竹敛了敛神色,心想这么明显的吗?

“那我们便在此等候吧。对了,不知姑娘与术心是何关系?”江竹把目光移到祁挽胭身上问道。

祁挽胭出自书香门第,认识或是见过的风雅之士无数,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些文人雅士与跟前之人相比,不及其万分之一,他眉间透露着松柏的刚强,眸中含似河流荡起的柔波。她有些羞涩地错开同他的目光,低首轻语道:

“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时喜不自禁,让公子见笑了。”

“我倒觉得姑娘很有自己的性子。”江竹笑道,让人如浴春风,祁挽胭看得一愣。匆忙地再次移开了眼睛,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便问道:

“话说回来,公子与术心又何关系,我从未见过术心有与哪个男子有如你这般,可以交谈地如此从容与随性。”

“同姑娘一样,我与术心也是好友。虽然相识不久,但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嗯,相遇便是缘,能与公子结交,倒也是她的福分了。”

祁挽胭心有感慨,没想到秦术心竟会结识到这番与众不同之人,以她的性格和气运,也许真的是缘分所致。

“对了,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祁挽胭偏头看向江竹接着问道。

“在下姓江,单字竹。”江竹再次看向祁挽胭,与之四目相对道。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片枯叶,在空中打几个转后顺着衣裙滑落于地面;也不知何时天边浓厚了些的云彩,覆上太阳,蔽住昤昽,呈现出一副甲光金鳞开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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