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拜师(1 / 1)镆天禄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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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数日,若不是灼暗每日为她安神,秦术心难以抵挡这脱胎换骨之痛。

灼暗同往常一样隔着被子坐卧在秦术心的肚子上,只不过现在是清晨,它还眯着眼睛在睡眠中。

没过多久,秦术心慢慢有了反应,突然间她的身体像是爆炸的水管,汗液不断溢出,湿了发梢,透了衣襟,皮肤像是被水淋了一道,油亮得明显。她开始不断的抖动,好像有人钳住她的双脚抽拔她的筋骨。她双脚一蹬,整个人像诈尸般坐了起来,由于幅度过大,灼暗被她震到了床底。

“秦术心,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灼暗从地上站起,不满的看着秦术心,本想再骂秦术心几句,但见了她狼狈样后便作罢。

秦术心大口喘息着,双眼大得不能再大,让她的狼狈又加上了一丝可怕。她缓了许久,最后轻飘飘的说道:

“我做了一场好长的噩梦,但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灼暗跳回到床上,显然没太留意秦术心说话时的脸色,悲伤到让人心疼,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那一刻的心情。

“忘了不是更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但在此之前我真的想放弃了,可就是醒不过来。”

秦术心随即收起疲惫侧头看着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金色脉络,道:

“这就是灵脉?”

“嗯,不过你还使用不了灵力。你去收拾一下,等会儿跟我去见个人。”

秦术心看着自己黏腻的身体,应了声不再多问,她迅速下床,披了件外套就匆匆走出去叫唤小二。

正午时分,秦术心整顿得差不多后便跟着灼暗来到一片林子,与她未来的师父碰头。

林子不大并有一条小溪贯穿始末,秦术心一路上都有些激动,大脑跟着无厘头转动着,似乎将自己的不久后都过了一遍。她发现,自从来了这,她的运气好像是来了大反转,过了那么久,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这么顺利下去。

想着想着便来到了地方,秦术心抬头看去,溪旁的一块巨石上有位白袍的老者盘坐其上,背负着一把缠着绷带的长剑,纯白的玉冠将所有头发竖起。老者挺直着脊梁似在直视前方,背影看去就像是栖落人间的仙人,潇洒逍遥且不沾一点人间气。

秦术心逐渐走进直至到那人对面,心境感受直接来了个大反差,她面色如常,心底早已白眼翻天,只见那人叼着跟糖果,青灰的山羊胡中冒出根纯木色的小细棍显得十分滑稽。秦术心看着心里不免吐槽了句,怪老头依旧是那个怪老头,一点没有一个大门派掌门人的样子。

危思稹偏头看向走到他旁边的秦术心,笑着拿出根糖果递到秦术心跟前问道:

“要不要来一根。”

“不用了,谢谢。”秦术心摆摆手道,拿着卖出去的东西总让她觉得怪怪的,所以她肯定是不会要的。

危思稹也不强求,他将糖果收回衣袍中,下了巨石站在秦术心的对面,他看了眼秦术心身旁的灼暗道:

“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秦术心还是不放心,问道:

“你,真的是关山派的掌门?”

“如假包换。”说罢,危思稹随即在秦术心额头轻轻一点,银色剑形样的纹饰慢慢浮现在她的眉心。

“派内的每个师父都会为他们的弟子留下他们特有的印记直至他们弟子离开,你若是不信,且随我回门派一眼便知。”

秦术心动了动唇似乎还要问什么,但转念思绪一沉便作罢。她也不是不相信,毕竟灼暗担保着,但是她奇怪堂堂一派掌门人怎么就瞧上了连灵力都施展不了的她来,又或者,是因为灼暗。秦术心想着,不免起了些戒心来。

两人几句话聊后便开始他们的长途,秦术心在近处打量危思稹后发现,之前她之所以把危思稹看成老头主要是他的一头白发,她没有直视陌生人的习惯,所以之前匆匆看了个形却没把脸看清。现在仔细瞧来,最晚不过不惑之年。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一头白发,她想不明白。

时逾四月有余,原本最晚也只需两个月的路程硬是让他们多托了两个多月。这主要因秦术心,或许是资质还不够,修炼起来比较困难,到现在,她连灵力都还释放不了。

到了云州,他们就开始了脚程,关山派就处云州,云州是个多山的锦绣之地,这里的气候可以说是四季常青,鲜花遍地可见,因此身入云州时便会感叹它的色彩之富丽,连带着里面的人都像极了在簇拥花朵里生活的仙子,且自身带着一股不是土生土长的人所没有的灵气。危思稹带着秦术心去往关山派,在此之前,秦术心本是要先去知会一声祁挽胭的,后来又想了想待她稳定下来再去拜访也不迟便也没和危思稹提起。

“师父,你是在抄小路吗,走了那么久一个人都没看到。”秦术心从危思稹的后面快走几步与危思稹并肩,虽说这路程赶得有点慢,但这几个月游历式的锻炼让她体格增强了不少,到云州后即便快走了一天,也不见她有劳累之姿。

“这是必经之路,关山派坐落之地似一座孤岛所以偏僻了些。天然的保护让它不会受到无关之人的叨扰,不是挺好?。”危思稹目视着前方,仿佛穿梭了时间回望到了过去。一个问句却被他道出了坚肯。

“师父----”秦术心细微地感受到她师父所透出来的淡淡神伤,那种只有同类人能听得懂,能相互理解的悲戚。

危思稹将情感收回,又恢复一副不太正经的模样。他随手拿出两根棒棒糖,一根猝不及防地塞到秦术心嘴里,漫不经心道:

“前面正好要经过一片林子,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

秦术心见师父收回了情绪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到了林子,秦术心寻了块干净地盘坐而下,双手握拳仰搭在膝上。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寻了空便去尝试,只不过再强大的内心也会被一点点消磨,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接受这次的不成功。

秦术心静默凝神片刻后,手腕上的经脉开始有了动静,如同活物般一起一伏,周身有红色浮光显现,但不明显,像屋内被风吹着的烛火,时明时暗。

寂静仿佛贯穿了全程,风儿走得那样悄无声息,没带起一片树叶的摇动,就连鸟儿都噤了声。

许久之后,秦术心明显的感受到体内热流的涌动,周身光晕也愈演愈烈,危思稹觉察动静随之偏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术心,见此景面上也多了几分不可自抑的欣喜。虽然秦术心从未将失落摆在他面前,但他都是明白的。

世事难料,哀乐仅在一瞬之间,秦术心刚要兴奋于此前未有的迹象,下一秒便光芒四散,经脉归于平静。秦术心睁开双眼,她的脸上本应该露出更大的悲伤,缺全被她压抑了下去,她轻描淡写地一笑,看着危思稹:

“师父,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要不算了,修灵者不适合我。”

“胡闹!你既入我门下,怎可生如此悲观念想。”危思稹有些听言有些生气,倒不是因为他的严格或期许,他只是有些心疼,见秦术心此番便想起他的过往,因此心疼,因此共鸣。当初的他也只是空有装饰的灵脉,即便少有人嘲讽,即便他面上洒脱,但心里的那份失落与不甘比什么都强烈。他也曾一度想过放弃,好在他有个温柔心细的妹妹一直抚慰鼓励着他,保护他那颗看似坚不可摧的心从而成就了如今。现在,缘分让他收到了个同他命运相似的徒弟,仿佛时刻在提醒着他亡去的妹妹,也好像在告诉他,用他妹妹的方式去陪伴他这个徒弟。他不免想,若是他妹妹的孩子还在也应该同秦术心一般大吧。这么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对他的徒弟有了更深的了解,即便秦术心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他知道,秦术心的内心不知道有多么焦急,她比谁都渴望得到力量,紧绷的线会可能因为一点外界因素而断,这一点,就同他很像,像他一样外表越坚硬,心就越脆弱。

想此,危思稹神色缓和了些,语气恢复如前:

“下次莫要说这些丧气话,一定会有法子的,你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人有过。”

“还有人像我一样?”秦术心有些震惊的看着危思稹。

“当然,你师父我就是,你放心,师父一定会想方设法给你寻法子。”

“师父,你真好,像我爷爷。”秦术心知道这只能靠自己,即便同她一样的状况原因也不同,毕竟这灵脉不是她天生的,对她来说这就算是种施舍吧,不然为什么她就是运用不起灵力。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调皮了下,去掩盖她的失落。

不过这下危思稹不愿意了,他摆出一副不满去又显神气的模样,道:

“爷爷!术心啊,师父我有这么老吗?说是像令父为师都觉得委屈。”

秦术心不客气地白了一眼,道:

“师父您真是时刻不忘往你脸上贴金,谁让你一头白发,还留着一大撮胡子装老道。”说罢,秦术心迅速起身一把抓住危思稹的山羊胡往下轻轻一扯,随后立马发动全力径直往林外跑去,生怕后头的危思稹追上给自己来上一拳。

危思稹摆头,看着逐渐远去的秦术心笑了笑,不知从何时起,他早就忘了当初将灼暗收服的念想,也把秦术心真正的当成了自己的徒弟,觉得灼暗在他徒弟身边守护着,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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