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啊!”挤眉弄眼的滑稽表情透着读不懂的暗示,“说说吧,你今天下午和魔王殿下在顶楼阳台上都聊了些什么?”滑稽微微咳嗽几声,似乎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坐在转椅上的徐逸溪愣愣地盯着发光的屏幕,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回答死党这个问题。刚吃过晚饭的他一登录企鹅账号,就直接弹出了跳动的死党头像,带着浅笑的春日野悠预示着对方的上线。
“en,怎么说呢。”徐逸溪一边敲动键盘一边挠挠头,组织着语言和措辞。“我和她应该是谈崩了。”虽然他已经残忍地说出不会原谅你这样的回答,但是他总有种奇怪的预感,他和男人婆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因此而断裂。如同掰断的粉藕,之间连接着无数看不见的细丝,只要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特别远,都不会彻底失去彼此的讯息。
“谈崩了?”滑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挚友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跟魔王殿下硬碰硬赢了?”他沉默了许久,才慢悠悠地打字回复。
“算是这样。”徐逸溪点点头,语气唏嘘。
“挚友,你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滑稽瞪大了眼睛,神色诧异,似乎很不相信徐逸溪的回答。“她可是跆拳道冠军,一拳可以将挚友你那个身板的男孩打飞的那样,你现在跟我说你跟魔王殿下硬碰硬,还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她已经不是什么魔王殿下了。”徐逸溪不知道该怎么和死党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缘由。
一个从小就喜欢跆拳道的少女现在竟然会放弃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东西,这就像是一位出名画家在某一天对外宣布自己会放弃自己热爱的事业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那她现在是什么?”滑稽瞪眼,一副魔王要退位让贤的震惊神色。“难道挚友你这个逆臣直接将殿下拖下了王位,自己登基粉墨登场?”
“你觉得就算她退位让贤,我这个一点实力都没有的瓜皮上位能够震慑一方宵小?”徐逸溪摇头,“她只是跟我说她放弃了跆拳道。”
“等等?”李昱涵的脑袋有些混乱,似乎还搞不明白现在的到底发生了什么。“魔王殿下说她放弃了跆拳道?今天是愚人节吗?不对啊,今天也不是四月一号,她怎么会说出这样不可能的话啊?”死党的神经开始无限跳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魔王殿下这样的反常行为。难道男人婆的行为微服私巡的康熙乾隆,想要摆脱皇帝身份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我也不知道,”徐逸溪叹气,“要是她今天不这样反常的话,我根本不敢跟她说那些话。”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狠话,现在有种深深的后怕。要是男人婆还是过去的那个男人婆的话,恐怕今天自己就只有躺在天上上,被她提着下楼扔到夏梦涵的面前,让魔女妹妹带自己回家了。
“说那些话?”死党直接抓住了重点。“你到底跟殿下说了些什么啊?难道你没按照我给你说的剧本进行表演?你这个演员就算再有灵性,想要临场发挥也不是这样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啊!”他这个幕后导演直接大喊,为这个敬职敬业不要命的演员担心。
“我我直接跟她说我这一次不会像过去一样,”徐逸溪说,“也就是我不会再遵守之前和她签订的契约,乖乖地成为她的小弟。”
“你这是想要自立门户?”死党明白了挚友心中打的小九九,“小弟当着大哥的面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混,我要背叛帮派出去自立门户,要是换做我是你大哥的话,你这个小弟这么跳,我真的不能忍。魔王殿下能够让你活着回来,简直就是对你最大的恩赐,我觉得你没被打死都是运气逆天。”李昱涵的烂话又开始滔滔不绝。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小弟说出这样的话,大哥墨凝竟然无动于衷,还摆摆手让他离开。
这简直就是越了货还全身而退的完美典范啊!
“虽然细节上和你说的有些出入,但是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徐逸溪点头承认。
“那那她之前说的难道是真的?”死党的回复有些断断续续,似乎有预感地猜测到了什么。
“她之前说的?”徐逸溪挑眉,觉察了事情似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她之前还跟你说了什么吗?”他继续敲键盘追问。
“之前她跟我说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当时我还问她说到底是怎样的惊喜,她只是笑笑摇头没有回答。”死党回忆,“而且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今天来报道的时候,竟然没有穿上她从不会脱下的道服,系在腰上的黑色绸带一亮相,简直就是对挚友你生命的最大威胁。”
“这个之前我带我妹妹去买衣服的时候,我就在银瑞城碰到了她。”徐逸溪说,“那个时候男人婆就已经没有穿她的泰拳道服了,而是穿上了不符合她性格的长裙。而且那个时候,她还在洛丽塔风格的店铺中闲逛,似乎在挑选新裙子。”
“那她今天穿的火红长裙就是那天挑选过后的结果?”死党将整件事情前后联系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说真的,虽然之前从没有看过魔王殿下长裙出场,但是今天看来,似乎有些好看。”他犹豫了半天,只能从干瘪的脑袋中说出了这样言简但意赅的形容词,虽然辞藻朴素,但是表达的含义却十分清晰。
徐逸溪愣愣地盯着死党的回答,忽然想起了少女站在天台,火红长裙映衬晚霞的美丽场景,她嫣然一笑,像是绽放牡丹般华贵雍容,黑色的小皮鞋透着俏皮,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难以接触和危险。
虽然过去的他在男人婆面前怂如狗贼,几乎没有任何胆子跟大哥凌厉如刀的眼睛对视,除了某些特殊时刻,他能够在墨凝身上感觉到似水柔情。但是大部分的时候,展现的并不是柔软,而是炙热和滚烫,像跳动的危险火苗,唯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不让自己受伤。
他本以为今天的男人婆也是如此,但是当她扭捏开口的瞬间,他才知道,男人婆已经逐渐消失了,出现的少女柔软胆怯,丝毫没有了过去的影子。
“所以你觉得我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吗?”徐逸溪明白死党背后的潜台词是什么,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小弟要忠贞不二,和过去一样当条乖乖的忠犬陪伴在大哥身边。不过当他决定离开的时候,心里对于大哥的敬意和尊重就已经在直线下降,如同阴奉阳违的二五仔,异心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