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啊。”李晓兰没有留下来吃饭,匆匆地走了。
不是肉不香,她是怕和这男人一起吃会消化不良。
离开罗连家李晓兰就后悔了,走的时候好歹拿两个馒头啊,现在可好,肚子饿得咕咕叫,又一点力气也没了。
算了,饿着吧。
李晓兰拖着肥胖而疲惫的身体回到牛家,可刚到门口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围栏怎么是开着的?
她晒野菊花的架子和篮子怎么都跌落在地上?
她的野菊花呢?
李晓兰两个大步冲进去,差点被滚落的篮子给绊倒,却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只剩地上三两片野菊花的瓣儿,证实她的确有采野菊花而非是在做梦!
那整整两背篓的野菊花去哪儿了?!
李晓兰捏着拳头,一遍遍地劝自己别生气别生气,最后还是吃不下这个哑巴亏,折身往外走。
“章大娘,您有看到什么人去过牛家吗?”李晓兰路上遇到扛着锄头准备回家做饭的一位妇女。
“没有啊,我们都在地里干活,没见什么人啊。怎么了?家里丢东西了?”章大娘八卦道。
“娘,我看到了,李家那个小脚的老太婆有去过。”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睁着天真懵懂的眼睛。
“去去,别胡说,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章大娘赶紧将小子往身后拽了一把,对李晓兰笑,“小孩子不懂事净胡说……”
“我没有胡说,没有胡说!就是那个可恶的小脚老太太,她还用棍子戳我头呢,可痛了。娘你看看……”小孩说着就扒拉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
章大娘本来是个八卦却又怕事的,其实她也看见了李曹氏,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假装不知道。
看到自己宝贝儿子后脑还残留的点点血迹,顿时怒火腾起,拽着孩子就想去找那老太婆算账,但想着自己的这点儿战斗力又只能打了退堂鼓。
不过……
章大娘心中有了计划,她不能闹,但老牛头回来可以闹啊!
儿子的罪可不能白受!
“那个晓兰啊,我,我这不是怕你奶她……刚才确是看到了,你奶袖笼里拢着东西,鼓囊囊的,鬼鬼祟祟地进了老牛头家,然后扛着满满一袋子什么东西就走了。家里少什么了?”章大娘依旧不改八卦之心。
“没什么,就是一点儿野菊花。”李晓兰看出了面前这人的小心机,不想与她多说,道谢之后就走了。
李晓兰本来打算去找村长说说的,没想到她才刚走没多远,就看到李曹氏颠着小脚虎势凶凶地向她冲来,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小贱人,这么多天不回家干活,你要翻天啊!站住,你给老娘站住,不孝的东西……”
李晓兰不想跟她说话,怕被气死,可这死老太婆别看老得头发都白了,可那劲儿特大。被拽着手臂,李晓兰是想走都走不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晓兰闻到了她身上的臭味,和野菊花的香味。
李晓兰的心里除了心凉就剩冷笑了,“老太太,你身上的野菊花味道挺好闻啊!”
“什么野菊花,哪里来的野菊花!没有的事!嘿我说你个小贱种,别以为傍上个糟老头子就有底气了,这么多天不回来指不定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了……赶紧给老娘回去干活……”李曹氏眼神飘忽不承认,然后叉着腰开始了她喋喋不休的叫骂。
李晓兰的耳朵都快被她吼聋了,手里搓着一根银针,趁着衣袖的遮挡扎在了李曹氏的麻穴上。
“哎哟什么东西……好你个小贱蹄子丧门心,遇到你就没好事……”
“老太太,你这话说得就有些奇怪了,难道不是你来找我的么?”李晓兰悄然的将银针收好,脸上带着委屈。
“就是就是,曹老太你也别太过分了,人家孩子还生着病呢,你们不给治也就算了,好歹让人家养养,哪有让病人干活的道理。”
“是啊曹老太,做人不要太过分了,小心老牛头回来找你。”
“真是太过分了,什么叫小贱种,说得好像不是你们家的血脉一样。”
……
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了起来,其中有真心为李晓兰说话的,也有人是看在老牛头的面子上,想着卖个好。
但更多的人都默不做声的看热闹。
这一切李晓兰都看在眼里。
“治什么病,她这不好好的么,都能克着我这老太婆了有什么病!吃药不花银子啊,你们家出啊!呸,就她这贱样,也配做我们李家的子孙,就是一捡……就是一贱种!我告诉你贱蹄子,今日你必须回去干活,不然老娘告你不孝,你等着浸猪笼吧!”
有个妇人看李晓兰脸都白了,赶紧过来安慰,“别怕别怕,赶紧回牛家去,别搭理这老太婆。”
“曹氏,差不多行了,你是真不怕老牛头回来找你说道吗!”
“呸,关你们什么事……”李曹氏吐沫横飞。
可饶是她战斗力多强,也架不住被一群人围攻,没过多一会儿就哑了声儿,气哼哼地走了。
走之前还甩下一句话,“小贱蹄子,等着吧,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一众人看着李曹氏走了,宽慰了李晓兰几句也都离开了。
李晓兰的脸色很白,不是因为病发。而是这一家子的异常,和老太婆改口的那句话。
捡?难道原主真不是李家的孩子?
呵呵,这也就说得通了,不是自家的孩子当然不心疼!
还有老太婆最后的那句警告……
李晓兰知道这个年代的女子孤身一人是多么危险,所以晚上休息的时候都很警醒再加上白日这么一出,李晓兰对院子和卧房都做了些布置,床边也放了防身的工具。
即便这样她还是有些难以入眠,裹着被子闭着眼睛养神。
随着时间流逝,月上中天,就在她微微有些睡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呼痛声。
然后就是低声的谩骂,脚步一轻一重地往她的卧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