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发骂着骂着就哑了声音,这件事情他虽未参与,其实也不是全然无辜……
他的心里对李晓兰是又愧疚又心疼,一时之间喉咙口就像是卡了颗大石头般,憋得脸色通红。
李晓兰沉默了半晌站出来道:“村长大伯,为了村里的哥儿姐儿们还要婚嫁,我不想报官,但这件事情,还请族里能够还我个公道。”
李有发失掉的魂魄被这一句话给拉了回来,连忙点头道:“那是当然,定然会给你个交代的!”
“狗子,狗子,去请族老,开祠堂!”李有发愤怒的吼完,拄着拐杖蹒跚着离开。
“哎……”李晓兰叹了一口气。
她这日子过得糟心,李有发这个村长的日子又何尝不糟心呢?
民们愚昧无知,还有那几根搅屎棍,再加上他自己家里那能作死的婆娘以及女儿,日子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开祠堂是族里男丁的事情,即便她是当事人也没有权力进去。
事情解决的很快,因为听到这番话的不仅是村里的妇人,还有村里几个比较得上话的男丁。
原本何有发还想着为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打一下掩护,可顺子奶奶这个糟老婆子,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光辉传统。为了脱罪,便将李芳儿与葛家的交易,以及与他她的那些话,在祠堂里原原本本的了一遍。
如此一来,刚刚才被解了禁足的李芳儿与顺子奶奶一起被关进了祠堂,反省三个月。
至于李曹氏,她只是装作一脸的懵懂无知,顺子奶奶的确有与她过这件事情,但她没有同意。李晓兰好歹是他们家的孙女,她再恶毒也不会弄死自己的亲孙女去给人配啊。
李有发以及几位族老都知道这死老太婆是在瞎扯淡,可奈何他们没有证据,最后也只是罚她打扫祠堂一个月,算是惩罚了。
就这样他还哭抢地,村里的判决不公平,要闹到衙门里去。结果她这作作地的样子,被族里辈分最高的族老两烟杆子就给打没了。
最能撺掇蹦达的两个老妖婆和个妖,都被收拾了,总算能够安稳过几日子了,李晓兰倒是挺高兴。
最德高望重的那位族老找了李晓兰去谈话。
她为了村子里的名声着想愿意委曲求全,是她仁义,村子里感念她的恩情。又那两个老太婆的确太恶毒,可怎么着也是长辈,又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惩戒一番就算了,若是将来再犯定不轻饶。
李晓兰知道族老愿意找她去这些自认为好听的话,也都是看在她是大夫的面子上。否则就她是辈这一条,也不可能因着她处置两位老人。
这些李晓兰心里都门儿清,但是表面上还是做出感激的模样。既然族里有了处置方式她听从就是了,还以后自己会努力的学医,给村民们看病。
族老本来就只是走个过场,见她如此乖顺,再加上她最近又瘦了很多,圆鼓鼓的大眼睛渐渐的露了出来,看起来十足的机灵劲儿,心里也就真的多了两份慈爱。走的时候,还让自家的老婆子从缸里捞了一条鲫鱼给她。
转眼就入了冬,李晓兰最近挺忙的,有些药材如果再不采收就错过了最佳的时间。
前些时日她就想做一些治疗慢性肾病的药丸,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材。后来牛婆婆和牛爷爷出去了,她便也没这么着急了。
“晓兰,你背着背篓要去哪里呀?”刘翠云过来看她,就见她背着个背篓,手中还拿着镰刀,哼着曲往外走。
李晓兰不敢是去山里采药,只能打着哈哈道:“这不是闲的慌吗,去山脚下转一圈儿,看能不能弄到点什么药材。”
“嗯,也是,前头蒙大夫就过,你这病虽然要静养但也不能不走动。行吧,反正我今儿个也没什么事,陪你一起去。”刘翠云着就推开了院门,顺手拿了一把镰刀跟上了李晓兰的步伐。
李晓兰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她都已经了是在山脚下采药,这时候若再改口也不好。
没办法,看来今儿的上山计划要取消了。不过也没事,抱着山脚下转一圈不定也能挖到点什么药材呢。反正她如今也不怎么缺钱,身体还没好呢,也不急在这一时。
刚出门没多远就碰到了桂花婶子,是要到山脚下那河旁边去打点猪草,这感情好,三个人就一起了。
“晓兰啊,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可别往心里去。顺子也娶了媳妇,去了别的地方,左右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桂花婶子怕她心里有疙瘩,一边走一边劝着。
“这个我知道,没有放在心上。李晓兰笑着回答,骨碌碌的大眼睛却是四下里张望,看有没有什么入眼的药材。
“这群没良心的东西,你救了她的孙子,她还反过来编排你。幸好有村长和族老们护着,大家也都相信你,这才没闹出事儿,要不然……”桂花婶子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巴掌,好好的这些做什么,这不是吓唬人吗!
李晓兰脸上笑笑,其实心里还觉得挺凉薄的。除了村长和刘翠云他们是真心实意为了她好以外,又有几不是为了她这一身的医术?
算了,这世间事本就如此,她又何必执着呢。
“你们可别往山里去了,在旁边转转就行,我打了猪草就在那道口等你们。”桂花婶子着就将手放了背篓,蹲在了一片茂盛的水草旁边。
李晓兰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与刘翠云一起往前面走了走。
来也是运气好,这一片李晓兰还从来没来过,却不曾想长着一大片茂密的甘草。
只不过如今到了冬日,甘草的叶子都已枯黄零落,却也是最好的采收时间。
看到李晓兰蹲下来了,刘翠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弄这草杆子做什么?味道怪怪的,还嚼不动。”
李晓兰笑了笑,“这叫甘草,是一种药材,虽然不值钱,却也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