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寒风从极北袭来,吹拂在高空的血龙身上,让他们打了个寒颤。
血龙看上去嶙峋恐怖、诡异阴险。但他们喜欢呆在干燥温热的环境里,最好在火山口或地底,凉爽的秋风只会让他们异常不适。
“老兄,这份差事可真遭罪啊。”一只血龙对身边的同伴抱怨着。
“别抱怨啦,抓紧时间做事,小主人还不是受不了这环境,所以才下令即刻开始改造领地,片刻不能耽搁。还有,小心后面跟着的老鼠,言多必失。”他的同伴小声说着。
这一队血龙共计六十七只,内部分工了侦察、传令、攻击、指挥、骚扰等职能。还有一只赤鼠龙奉命跟随,被负责指挥的血龙驮在背上。
虽说龙血眷族不像眷属一样不得交流,但拉斐尔对他们的不信任和怀疑谁都看得出来。
血龙被割成两份,一部分在外,一部分在内听从拉斐尔调遣。
而实力最强的锤龙则被一分为四,分别由锤龙大统领、拉斐尔、米尔魔斯和伊诺克缇掌管。
那条抱怨的血龙回头恨了一眼赤鼠龙,说:“哼!一群可笑的老鼠也管到我们头上,我们一族的传嗣可是自小主人的祖先,‘金焰母神’埃敏大人就开始了!”
他身旁的血龙赶紧让他住嘴:“别说了!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心态普遍存在,小主人才会打压我们。再说埃敏大人早已在临死前飞去海外,现在主政的是拉斐尔大人,我们只能适应他,还......”
他话还没说完,侦察血龙就急速飞回队内报告:“队长,在下方河畔的土丘发现了一根纺织物线,怀疑那里隐藏了人。”
血龙队长思考了一下,下令道:“去通知地面最近的锤龙小队前去围剿,我们下去进一步勘察现场,防止对方逃跑。”
“是!”
他们随即井然有序地开始向下飞去。
......
与此同时,伊诺克缇已经满头大汗地带着地精、附属族群和分配给他调用的锤龙们前去砍树了。
中央龙山上又清静了下来。
拉斐尔长吁一口气,趴下来休息。娜娜乖巧地爬到他身边帮他按摩缓解压力。
“米尔魔斯、阿尔维斯,过来。”他的龙瞳盯上了之前会议的两个边缘人物。
被叫到名字的两人倒没那么紧张,毕竟和红龙相处久了,就知道他很有理智,绝不会随性乱来,不至于突然责罚他们。
“听候差遣。”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拉斐尔的眼神不再严肃,眼皮松弛了下来,他说道:“阿尔维斯,你在我走的这几天工作做的非常好,连我都难以协调好这么多杂事,你却能安排得妥当。看来你们这一支偷......呃,商队,你才是最有能力的。”
他心虚地瞥了一眼没有异色的娜娜,差点说破了编给她的谎话。
“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才看上去远超那个只会装蒜的埃米莉,为什么你甘于屈居人下呢?”拉斐尔问道。
阿尔维斯苦笑:“领主大人,单个的人类是很弱小,所以我们要一起合作,这里面产生的社会复杂性是很难解释的。阶级划分也由此而来,不像龙族个个自成一领,永远也不可能有所谓的龙王诞生。”
娜娜听到这里好奇道:“龙王是什么?巨龙之王吗?”
拉斐尔扭过脖子看着她嘲笑道:“无聊的人类根据自己的特性编出的故事而已。”
娜娜接着发出疑问:“可是我看拉斐尔也需要龙血眷族和附属族群们的效劳啊?这不就是阶级吗?”
阿尔维斯只好接着说:“夫人,把龙带入人的话.......您不能要求人和饲养的鸡鸭鱼牛平等相处吧。”
“这倒是......”娜娜默默点头,不再插话。
“好了!现在说正事。”拉斐尔一下绷紧了肌肉,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参谋,我答应过你开春就放你走,我也不会食言。但你的工作非常出色,让我有点舍不得放你走了。”他的头慢慢靠近阿尔维斯。
“那您的意思.....”阿尔维斯勉强保持笑容,徐徐后撤。
拉斐尔慢条斯理说:“你看米尔魔斯也同样是人类出身,你们应该在心里可以想到一块去,不如在你走前让他跟着你学习,等你走了我也有一个专业的辅政。”
“遵命。”红龙开口阿尔维斯哪敢不从。
“那就好。”拉斐尔满意地将头扭了回去,长尾蜷曲起来睡下了。
米尔魔斯面无表情,但干枯的细爪早已紧紧捏在了一起。
......
入夜,在欧康堡的水仙街德卢卡商会四楼,刚准备去赴国王晚宴的法斯特被感知球讯息阻止了步伐。
他看上面容憔悴,不复往日的镇定自若。
“父亲?有什么事吗?”法斯特坐在床沿举起水晶球看着里面熟悉的人影问道。
“法斯特,虽然你没能完成使命,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唉,说什么都没用了。埃米莉和皇室的婚约必定毁了。”他摇头苦恼。
“你穿得很正式,要去哪里吗?”法斯特的父亲忽然说起了不相干的话题。
“这个嘛,国王宴请了我,要感谢德卢卡家族即将对莫雷的巨大投资。”
“不错,省了不少麻烦。”
法斯特听到这句话一下激灵起来,他忽然意识到父亲根本没有一点大难将至的痛苦。
“您的意思是?”
水晶球里传来一句胸有成竹的话:“你不会以为家族只在埃米莉婚约这一条上下了注吧?”
“既然高层的通道关闭,那就只有走中层了。虽然不如绑紧皇室那么稳当,但这个计划也足以挡住大多数觊觎的视线。”
......
“欢迎,法斯特少爷。”转眼间,德卢卡的第三顺位继承人已经到了王宫宴会厅。
菲利普二世热情地欢迎了他,并走到门口盛邀他入席。
“陛下,我想我们的投资计划会让您非常满意。”法斯特的金发一丝不苟,笑容无比灿烂,腋下还夹了一个皮包。
国王惊奇问道:“法斯特,我记得上次叫你来这里,告诉你搜寻失败后,你的表情可是像亡国的国君一样难看,怎么现在又重新高兴起来?看透了人生?”
菲利普二世也是大概了解了德卢卡的危机,当然他只把这个当作八卦来看,毫无同情心。
“陛下,过去的事我也没办法改变。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法斯特丝毫不在乎国王揭他的伤疤,仍旧神采飞扬。
“这我倒要好好听听你们的投资计划了。”他们二人边说边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