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又过去了一个星期,越来越多的树木花草凋零飘落,欧康堡市民们一起床就会发现结霜的植物瑟瑟发抖,随后众人就会回到温暖的炉火旁和家人抒发亲情。
但今日不同,民众最敬爱的、儒尔纳菲利普德克林门汀加洛林陛下将在时隔十五年后再次面对公众进行演讲。
不少好事者甚至深夜就带着露营设备到王宫外的列王广场过了一夜,只求找一个靠前的好位置。
现在距离国王演讲只有十分钟了,几乎整个欧康堡百万人都往王宫挤来。
近卫军团,也就是俗称的王城近卫军竭力维持秩序,因为古时经常有大集会踩踏事故发生。新时代的军团除了保卫国王的使命外,还添加了守护民众安危的责任。
人声鼎沸,每个人都试图再向前一点,可以更靠近国王演讲的大阳台。
“陛下什么时候出来啊?”
“还有几分钟了!”
人们都是来瞻仰国王的,没人在乎演讲的内容是什么。
王宫内部,菲利普二世穿着礼服坐在椅子上,王后凯瑟琳正细心帮他整理着衣装细节。
而他的王子未来的国王南森也身着正装,紧张的拿捏着手指。
“父王,我能不能不去啊?外面好多人,我害怕!”南森有些畏惧。
菲利普二世年纪已经大了,南森也有了十五岁,所以打算让他露一下脸,开始为继位打磨。
凯瑟琳生气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南森!你也有十五岁了!你父亲这个年纪时已经被你爷爷派出去亲身历练。而我们心疼你,让你一直无忧无虑,你也该是承担王者责任的时候了!”
菲利普二世一看凯瑟琳发火了,连忙拦住她不让她再话。
随后他慈祥地摸着南森的红发道:“好,不想去就不去。但你知道吗,南森,我时候并不像你一样,是没有悬念的未来国王,我只是一个庶出的王子。你的爷爷和伯伯们经常让我干一些我不喜欢的事,那时我就想要是我有后代,一定不会强迫他做自己厌恶的事。”
他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做王,我也不会强迫你。”
南森苦着脸,勉为其难道:“好吧,我去。”
国王这才起了身,准备去阳台。凯瑟琳用食指猛戳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凶着脸教训着他。
列王广场,宰相徐徐走出,用扩音器高声宣布道:“诸位莫雷子民!现在我们最亲爱的陛下即将演讲!”
现场先沉默了一秒,随后爆发出了惊的欢欣鼓舞。
“陛下万寿!”
“莫雷万岁!”
走在长廊上的菲利普二世听到了外面的欢呼声,不由微微一笑。
在他走过拐角时,一身黑袍遮住面容的希塔娅靠在墙上,对他声道:“没问题,一切安全。”
由于国王即将示众,所以她不得不放下去炼魔村调查的事务回来贴身贴身保护。
“很好。”菲利普二世声赞赏。
后面的凯瑟琳牵着南森王子的手急促跑来,国王接过南森的手腕走上了阳台。
初冬的寒光扑面而来,随即就是黑压压望不见边界的狂热民众们。
“我的子民们!我是莫雷领地的第二十代传人菲利普!”国王站在扩音器前高呼道。
下方的民众彻底陷入歇斯底里的欢呼,这种情绪传遍了整个人群。
等到人群稍有平静后,菲利普二世才继续道:“我想你们可能会疑惑,为什么一条红龙做了我们的邻居值得国王来演讲呢?上次是王嗣诞生才进行的,这件事能和一国之本相比吗?”
“你们可能认为龙距离自己的生活太远了,即使它就在二十三公里外的北境,只需一分钟不到就可以飞抵这里。一条龙的威胁是确实存在的,尤其是当它表现出残忍嗜血的暴行时。你们都知道它杀害了自己的同胞,如同强盗一样夺取了对方的家园。远见之士必然担忧它会不会袭击欧康堡这片净土。”
“但我以一名王的名誉担保,即使那条龙真的来临!就在这个缺少粮食的冬季!那它必然会后悔!”
菲利普二世面色严肃,用力挥舞起右臂,民众仔细听着,鸦雀无声。
“莫雷的近卫军团空中力量,数千狮鹫骑士随时待命。擎山的上百门空炮会给予恶龙雷霆一击!更关键的是”
国王抬头一望,一条雄壮威武的黄金龙从王宫内飞出,向人群怒吼着。
“赫赫战功的尤利西斯公爵守护莫雷,彻底粉碎恶龙的一切贪念!”
黄金龙尤利西斯口吐人言:“诸位,我无数次在纷争平原上遭遇那些恶龙,从未尝败绩。那条红龙也不例外!”
民众狂欢着:“尤利西斯公爵万岁!陛下万岁!”
菲利普二世上前一步,扶着栏杆大声宣讲:“这一强盛的军队不是我加洛林一族打造!而是你们和我!莫雷人民和他们的国王共同付出心血汗水建立而成!人民的子弟组成士兵、人民种出的粮食组成粮草,国王的黄金组成军饷!所以它将守卫我们共同的家园!我知道某些邪恶势力妄图利用这一事件渗透我们,污染毒害莫雷饶净土!而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
“陛下万岁!莫雷万岁!”
这番话让莫雷民众感到了国王和自己同在,泪水从他们的眼眶中溢流而出,嗓子都喊嘶哑了还要继续呼喊。
菲利普二世结束了演讲不再话,他同样感到声嘶力竭,一口浓痰卡在嗓子里难受地要命。
但他仍然保持微笑,高举右手向下面的民众致意。
宰相悄悄走到他身边,声道:“陛下,这下一石二鸟,既化解了民众对恶龙的恐慌造成的混乱也加强了人民对中央的向心力,使那些邪教再难兴风作浪。”
菲利普二世吩咐:“不能掉以轻心,拜龙会的人还没找出,接下来各级官员都要加强反邪教宣传,多做常识普及,从根部切断敌饶活动空间。”
“是!”
南森王子在一边仰望着自己的父王,心里暗叹:我真的能担任国王这个职位吗?父王永远是我遥不可及的啊!
在这全民狂欢的场景中,没人在乎一只伫立在不远处树杈上的渡鸦。
它猩红的眼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随后飞向了冷雾弥漫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