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羡晚飘摇中振作,嫡子逼宫城门下(1 / 1)知意yee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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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晚醒来之际,正是一日后的晚上,朦胧着睁开眼,曲桃正趴着睡在自己的床边,记忆一点点回笼,羡晚深吸一口气,还未来得及深思,只是脑中知道哥哥战死的这个消息,就足以让羡晚痛苦不已。

羡晚眼角微红,轻轻拍了拍曲桃,曲桃一个惊吓便马上清醒起来,“小姐你醒了?”曲桃眼中有些血丝,却掩饰不了见羡晚醒来的欣喜,“我去告诉老爷。”

羡晚将曲桃拉住道,“遣人去知会便是。”羡晚双手撑在身后缓缓起身,“我还有话问你。”

曲桃见状马上上前扶住羡晚,“我遣人去便是了,府医说你是悲伤过度加之身体疲惫不已才如此。”

羡晚点点头,等了曲桃回来,让她坐下才问,“爹爹和额娘如何了?”

曲桃轻叹一口气,握住羡晚的手道,“皆是悲伤不已,老爷还稍微好些,倒是夫人……也是卧在床上,不愿见人。”

羡晚无了言语,是啊,此时此刻,她便是不问,也知道爹爹和额娘有多悲痛,额娘这一生就为爹爹生了一儿一女,那二姨娘也独有一女而已,如今哥哥一走,整个将军府风雨飘摇,随时随地都可能覆灭。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赶忙问曲桃,“曲桃。”羡晚满脸后怕和担忧,试探着问出口,“傅城轴……他可有消息?”

曲桃的手轻轻拍了羡晚的,“小姐别担心,”曲桃伸手帮羡晚掖了掖被角,“庆贵妃昨儿夜里来传,叫你不必忧心三皇子,昨夜大捷,想必再有一月,三皇子便能回来了。”

羡晚闭着眼点点头,算是松了口气,才准备要去见爹爹和额娘,便见爹爹走进来,羡晚抬眼一看,爹爹竟是在一夜之间头发花白了许多,脸上布满悲痛和沧桑,行至羡晚床边就着曲桃准备的椅子坐下,伸手拂了拂了羡晚的额头,“身子可有何不适?”

羡晚强忍着眼泪,抬手抚着父亲蹙起的眉头,“爹爹不必担心羡晚,爹爹……”

于其封打住羡晚的话,“爹爹知道你要说什么,爹爹都知道,早在你哥哥说要出征,我便早已预料到所有可能发生的结局,爹爹明白的,只是你额娘,还需你多去开导。”

“我知道,我定会陪着额娘的。”羡晚红着眼圈,未留下的眼泪装在眼眶中,模糊了羡晚的视线。

宁郡王府

“郡王,前线来报,傅城轴又获大捷,无需几日便可返京了,如今于羡川阵亡,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身着黑衣的男子,阴沉的脸上戴着一张鎏金的面具,看不清面容,只低着脸对身前的傅城恪道。

傅城恪抿了一口手中已然微凉的清茶,缓缓道,“是啊,茶水已凉,该是时候了。”傅城恪微微抬起眼皮,那眼中竟满含着冷厉与狠绝。

“尘风知道该如何做了。”顿了一瞬,又问,“便在明夜亥时可好?”

傅城恪并未答话,沉思了几秒,才懒懒的点头,“去吧,这天,也该变它一变了。”傅城恪放在隐于身侧的右手握成拳,指骨泛白,发出一些隐忍的声响。

将军府

羡晚房内十分安静,伴着丝丝凝神香的气味,只能听见笔尖和宣纸摩挲的声音。

“小姐,已是戌时了,曲桃给你卸下钗环就寝吧。”曲桃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拿了外套披在羡晚的身上道。

羡晚抄写完最后一句,放下手中的毛笔,不禁揉了揉酸痛肿胀的双眼,才点点头,起身走至梳妆几前坐下,无需看着铜镜,抬手熟练的找到发髻上唯一一只海棠花发簪,稍微用力一扯,随着发簪出来的,是那柔软亮黑的三千青丝,晚风吹拂,微微的清香,掩盖了一室的焚香。

曲桃早已习惯这种场景,小姐的发质原就是自己见过最好的,配上籽油和海棠花汁蕊来沐发,便成了这持久的香气,自然和清香。

曲桃拿起梳妆几上的木梳,一手顺气一小撮青丝道“小姐,将军他……也有好几天了,你须得早些振作,奴婢这几日,亦是瞧着心疼。”

羡晚从铜镜里看着曲桃,轻轻握住了曲桃的手,止了她梳发的动作,细细的凝着曲桃,心下有些愧疚,“我几日不振作,倒是苦了你了,如今才发现,你这脸色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曲桃眼中有些晶莹,摇摇头笑道,“只要小姐能快些好起来,奴婢如何都算不得什么。”低了低眼皮,又道,“若是将军在世,亦是不希望您如此的,如今夫人和老爷身子都大不如从前,府内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您拿个主意呀。所以你须得振作,才是不负将军的心愿呀,况且……你还要等三皇子凯旋呢。”

羡晚身子一震,抬起的手缓缓下垂,想起哥哥那日出征前将短匕交给自己的情景,原是那日,哥哥便作了不能回来的预算了,所以才会将短匕交由自己手上,叫自己保护好将军府。

心中微热,却抵不过感伤,良久,才回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自讷道,“我须得振作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是为将军府,也为傅城轴。”

曲桃熄了房中的烛火,可羡晚却迟迟未能入睡,满脑子都是闪现的哥哥和傅城轴的面容,伸手握住了枕边的短匕和发簪,用尽力气。

如今哥哥薨逝,将军府大势已去,自己若再不振作,这将军府便会像伤了元气的羔羊一般,等着别人一箭射下,再无翻身之余地,自己那身活泼烂漫的性子,终是要了解于此,她不得不强大,不得不站起来,才能保护好自己的族亲,才能……有资格站在傅城轴的身旁。

不知是几更,羡晚方才轻轻入眠,便听到房中门锁被撞开的声音,本就入眠不深的羡晚吓得慌忙起了身,同一时拿起了枕边的短匕护在自己身前。

房中熄了烛火,羡晚正用力的看清来人,就听到曲桃恐慌不已的声音响起,“小姐,出事了,宁郡王逼宫了!”

羡晚瞪大了眼睛,虽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如此突然,也着实让她足足吃了一惊。

曲桃扶起羡晚为她穿衣,急忙补充道,“老爷也已经起了,原不让您进宫,是我偷着来告诉你的。”

羡晚感激的看了曲桃一眼,问,“可知宁郡王多少兵马?”

“五十万。”羡晚急急吐了口气。

宫中的御林军几乎全已出征,只留了二十万兵马护城,如今加上自己手中的筹码,便仅是勉强相抵,既那傅城恪能逼宫,且御下五十万兵马之多却悄无声息,可见他早有准备,这五十万兵马必定是精中之精,若真动起来,自己便也撑不了多久。

顾不及太多,羡晚只是挽起最为简单的马尾发髻,便出门府门同爹爹一同进宫,于其封本想拒绝,可见羡晚手中握着的短匕,不再言语。

“我已经吩咐管家了,让府中兵马先暗中潜入宫里待命。”羡晚道。

于其封没有言语,但是从其神情便可得知,他赞同羡晚的做法,如今傅城恪逼宫,便仅是宫门就早已不知驻守了多少士兵,若明晃晃的带着三十万兵马进去,不至城门,便会被杀个干净。

羡晚一只手不禁攥了攥心脏,她虽算是沉着,但毕竟是从未见过这些场面,自是心惊。撩起车帘,蹙着眉头看向愈发近的宫门,宫中烛光闪烁,却不免浮着一阵低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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