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歆婳见红禁声张,鸾字冠名尽尊贵(1 / 1)知意yee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这厮永宁殿里羡晚正端坐在案桌上认认真真抄写着经书,就连傅城轴进来也不曾从宣纸上抬起头来。

望安和曲桃正欲行礼,却被傅城轴一个眼神禁了声,都乖乖退了出去。

殿内静谧如斯,只有凝香纷纷燃着,宁神的气息浮染了整个永宁殿,霎是叫人安心。

羡晚仍旧专注着经书,暖白的宣纸上,却忽的罩上了一层阴影,随着烛火耸动。

顺势抬眸来看,便见一身明黄的龙袍的傅城轴,身阔肩平,高大挺拔的立在自己身侧,漆黑的双眸内敛着些许柔情,也不言语,就静静睨着羡晚有些呆滞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羡晚才从他那英俊的脸中回神,也不起身行礼,就坐着问他。

“我不能来?”一句反问就将羡晚噎住。

羡晚也不与他言语纠缠,只佯瞪了他一眼,复又提起手中的羊毫低下头去,继续抄写着心经,全然不将眼前的人当作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傅城轴也不气恼,倒是轻笑出声,又走近了羡晚几步,从身后拥过羡晚的身子,顺势握住羡晚的手,连同着手中的羊毫。

羡晚顿了一瞬,心中清甜,后背的肌肤几乎能感受到他华服之下的温热,无比安心,忍不住咧开嘴笑着,眉眼皆弯,眸中有流光溢出,任由他带着自己手中的羊毫,游走于宣纸之上。

只见他的手行云流水的滑动几下,一个挥洒自如,力透纸背的大字跃然于宣纸之上。

“鸾?”

鸾为凤凰,寓意极盛,最为尊贵。

“以后我们的女儿,就鸾字冠名。”

羡晚细细瞧了眼宣纸上的字,有些羞赧,娇嗔道,“什么女儿?”

“总会有的,定是女儿。”傅城轴伏在羡晚耳边,侧脸瞧着羡晚的面容,蒲扇般的睫毛不停的煽动着,往下便是娇挺的鼻尖和娇俏的朱唇,既清秀又娇媚。

“即便是女儿,哪里就用得上这般尊贵的字?”羡晚稍稍伸手,凝脂般的玉指在鸾字上轻轻扫过。

.

“怎么用不上,我们的女儿,必是这大鄞最尊贵的公主。”

仍是伏在羡晚耳边的一句话,有风轻轻灌进耳中,一如羽毛般轻轻扫过羡晚的心尖。

羡晚不由得笑着推开傅城轴,收拾了案桌上的心经和宣纸,才牵着傅城轴往软塌上走去。

傅城轴终日疲惫,江南水患之事已然花费了许多心神,加之南北两僵战事吃紧,更是下了诸多心血,不怪他眉眼之中尽是疲惫,眼下乌青亦是蜷恋不去。

羡晚瞧得心疼,也不闹他,只乖乖窝在他怀里,叫他抱着自己,尽然安心满足。

“羡晚,”傅城轴唤她,嗓声低沉沙哑,字字撩人心神。

“嗯?”羡晚也静静回答,一只手绕到他身后,轻轻把玩着他的发丝。

“羡晚,我不愿这后宫的尔虞我诈沾染你半分,可凡事,都不能过于隐忍,万事皆有我在你身后,你尽管安心。”

羡晚有些愕然,稍稍抬头看他,“怎的忽然这般说道?”

傅城轴仍是闭着眼眸,将她搂得紧了一些,复又道,“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安心。”

羡晚终究没有多问,只窝在他怀里,陪着他睡了一会儿,未再言语。

阴雨仍是缠绵,可好歹空气漂浮也清新许多,夏风凉爽,人心神也静下来些,后宫之人也不再懒怠着窝在塌上,却也就着清雨甚少出殿门,便在宫里坐着饮茶刺绣。

这会儿意嫔正坐在软榻上,吩咐望秋将煮茶的物什一具置于矮几之上,傍着窗台外绵密的细雨煮茶,动作流利而熟悉,正是异疆煮茶的手法。

窗外雨珠顺着檐角稍稍滴落在窗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从望秋这处看过去,美人,煮茶,炊烟,微雨,是一副上好的水墨画。

正殿中静谧如斯,只能闻得窗外雨声,和茶水从玉壶中倒进玉樽中的声响,潺潺如流,可偏殿却不如此。

前头才被晋嫔位的许贵人才从宜兰殿回来,双目空洞而猩红着失神,像是被抽去了三魂七魄一般,只从两个盛满绝望的窟窿中流出不断的泪珠来,凭望玶如何唤她,如回不了魂来。

望玶心中害怕,仍旧是小心翼翼的唤着,良久,禾昭仪才抬起头来,那往时温和柔情的双眸如今却似灌了血般红着刺向望玶,一如厮杀战场上的利箭,齐齐刺到望玶身上。

那厮身入万剑穿刺,一霎便跪了在地,重重磕下头去,起来,复又用力磕下去,没几个来回,望玶额头已然见了血,又顺着额角流下。

换作是平日里的禾昭仪,早已心疼的大叫,拿了金创药亲自替她上了,可现下,禾昭仪眼里除了肆虐的不解和不甘,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一手撑在矮几上用力,站起身来,双眸有浓重的泪珠,蓄满又落下,以此往复,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早已被自己攥得见了血,颤抖着举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望玶。

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可也要问,“我扪心自问,待你不薄,可你为何,你为什么?!”

禾昭仪痛得像是生生被人从身体里抽出筋骨一般,却死死压抑着要尖叫出来的歇斯底里,压低了声嗓问望玶,可最后,却是支撑不住坐落在地上。

望玶也是泪眼婆娑的欲赶忙扶着禾昭仪,还不及碰到望玶,却被禾昭仪一把甩开。

“娘娘,”望玶痛苦出声,却亦是压抑着不敢释然,“奴婢也是没法子啊,奴婢知道你一直厚待奴婢,可昭仪手里握着我父母姊妹的命,我反抗不得啊。”

禾昭仪痴痴盯着殿门,嗤笑出声,“是啊,又能如何呢?即便是我知道了当初害我的人,却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咽不下,便只有死,何况是你。”

.

禾昭仪轻轻摇头,带着绝望的笑意更盛,眉眼中的泪珠不断顺着眼角落下,眼里却是一片死寂,犹如一望死潭,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

“罢了,你去把从前剩下的肮脏玩意儿丢出去吧,没我嘱咐,谁都不许进来。”语落她艰难着站起身子来,往里殿走去,再没回头,也没停顿。

望玶还滞在原地缓了许久,才照着禾昭仪的吩咐,把东西处置了,又死死守在殿外,不让人进去,自己也不肯离开。

殿里没了人,禾昭仪才敢在寝殿里头痛苦,死死咬唇压抑着不敢叫喊出声,抬手捂着唇,任由泪水肆虐,胸膛剧烈呼吸着,几乎连额头上的青筋都能见到几分。

就这样哭了昏厥醒了却也还是哭,连昏厥过去的间隙中,先前到宜兰殿的一幕幕,都还能回放在脑海里,让她痛得彻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