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纸条的提醒,星宿派中,有几个人会在意李沫这个入门仅一年多的小透明?
说不定门派管事,都忘了有这么个弟子!
见其消失,还以为被谁杀了,随手就勾了名字!
阿紫一张俏脸鼓成了小包子,如此重大的失误,对她来说,简直无法原谅!
“我的字,没这么丑。”
李沫悠悠的声音,在阿紫耳畔响起。
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阿紫,狠狠打了个哆嗦,轻功都差点运岔了气!
“小先生!我的字,可是你教的!”
强压着砰砰乱跳的心脏,阿紫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露出一个极为甜美的娇憨笑容。
“孔子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学生,更何况是我。”
李沫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那小先生以后继续教我好不好?”
阿紫笑靥如花,佯装自然的将纸条团起,看似准备将纸条重新收入怀中。
但掌心向下之时,却以一个极为隐蔽的角度,将纸团抛下。
“不好,你太笨,不想教。”
李沫随口而答,回头瞥了眼纸团,中指微曲,弹出一点磷粉。
磷粉准确的落在了纸团之,燃起诡异的青红火光,须臾间将纸团烧成了灰烬。
阿紫再次吃瘪,闷闷的埋头赶路。
那鬼灵精的模样,不知又在思考什么损人的法子。
李沫嘴角勾起一丝为不可查的笑意。
对于已做好万全准备的他来说,其实并不介意那张纸条被丁春秋看见。
反正等他名动江湖的时候,两人也必然会对。
他之所以扭头烧了纸团,只不过是觉得,少女吃瘪的模样颇为有趣。
******
星宿派地处星宿海偏西区域。
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宽阔平原,也是进入大宋境内的方向,相距仅十多里,便有几座边境城镇。
只不过作为门派大门所在的方向,那里有为数不少的弟子把守。
西面河流纵横,毒虫遍布,走几十里,方才能看到人烟。
南面坑洼积水,道路复杂,更是百里难得碰到一户人家。
而北面,只要度过一片十多里长的坑洼毒滩,再翻过一座不算太高的雪山,便能直达一条西夏边境的商道!
虽然相较于东面来说,难走了不少,但胜在隐蔽,不会被人发现。
如今的丁春秋,八成已经怒火攻心,鬼知道听见有弟子趁机叛逃时,会不会直接杀过来!
足足赶了一个多时辰路,李沫方才在天色渐黑时,连拖带拽的将阿紫带到了商道旁。
阿紫鼓着小脸,闷闷的坐在巨石锤着酸痛的小腿。
虽然没有出口抱怨,但很明显对于这种用脚赶路的方式颇为不满。
李沫带了阿紫这么久,状态同样好不到哪去。
闭目靠在路旁的灰色岩壁小憩。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
天色愈黑,却不见有任何商队连夜行路。
逐渐降低的气温,让李沫不禁开始考虑,是不是捡些柴火,以熬过漫漫长夜。
“小先生,离开了星宿派,你准备去哪里?”
就在李沫准备付诸行动之时,阿紫迥异于往常,略显茫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理无量山。”
李沫愣了一下,看向清冷月光映照下的孤单身影,心下了然。
阿紫从小在星宿派长大,根本没出去过几次。
对她来说,星宿海便是根。
如果不是因为丁春秋为老不尊,或许她一辈子都会待在那里。
“大理?你不是从大宋来的吗?你有亲人在大理?是了,你方才入门一年,该是还有亲人在世才对。”
阿紫自问自答,语气中的彷徨更甚了几分。
别人尚且可以投奔亲人,她呢?
这天下虽大,但哪里是她的去处呢?
“我没有亲人...你如果没地方去,可以和我一起去大理看看。”
李沫皱了皱眉,前身本是书香世家,遭了匪祸,方才在机缘巧合下拜入星宿派。
哪还有什么亲人在世?
“我去大理作甚?”
“段为大理国姓,天下姓段之人,八成都在那里。”
“???!!!”
咻咻咻!
清冷月光映照下,只见三点寒星破空而来!
李沫看到骤然出手的阿紫,面颊微抽,随手拍起三颗碎石,将三根银针击落!
妈个鸡,他看小魔女可怜,好心提醒一句。
结果这小魔女还要对他出手?
良心让狗吃了吧!
要不是看对方没有杀意,三根银针之也未淬毒。
他非当场起来,告诉小魔女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算了!我打不过你,你偷看我身子的仇,以后再报。”
阿紫一手捂着左肩,星光映照下的俏脸微微泛红,故作倔强的将小脑袋转向了一旁。
“???”
李沫一脑门子的问号,看到阿紫的动作,方才慢慢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对方肩头,有着段字刻纹,除非卸下衣衫,不然决计不可能看见。
以二人相交的经历来看,唯一能看到的机会,大概只有一个月前的那个雨夜了!
麻皮!
当时身为弱鸡的他,只想着保全小命,怎么会有心思看那个?
亏!
血亏!
哪怕看了之后被人怼他也认了,可分明没看,这受的是哪门子的冤枉?
矢口否认?那也得有人信啊!
不看怎么可能知道阿紫的身世和‘段’字有关系?
“黄泥掉裆...淦...”
李沫叹了口气,心中盘算着,是不是改天真的好好看一看,不然这冤枉岂不是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