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旗眼底一片死寂，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年人抬头对着面前的镜头一笑，侧身展示出修剪好的花枝，“孙儿，快看看，花圃里是不是又好看又整齐？”

那人没回答。

而后，老人自顾自的指着明艳的玫瑰花，像是它们能听懂似的，极为认真的说：“你们听好了，好好长，可不要枉费我一片苦心，刚刚那支不争气的，就是下场。”

后边站着的黑衣人身形瑟缩了下，大气都不敢出。

阿旗看着老年人身前的摄像头，努力直起身子，直到能看到大屏中年轻男人，他扯了扯嘴角，朝屏幕中那人笑了笑。

一如撒进庄园的阳光那样温暖，明朗。

齐隽放在桌子下边的手紧紧攥起，骨节咯吱作响，指节泛白。

“噗呲”一声，阿旗一口喷出，心口处插着的匕首被一黑衣人快速拔出，又面无表情的回到原处。

他从没见过那样温暖，激励人心的笑容了，再也看不到了。

阿旗也再也不会听到那有趣的名字了，而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代号。

“三不知……”

齐隽动了动唇，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无声的叫着。

可那人再也没爬起来。

门口还有两个保镖守在门口，无趣又令人生厌，又让人怜悯。

老年人说着最近股市莫名下降的厉害，帝都ek莫名取消了和齐氏的合作案。

齐隽眉眼冷吝，只简单的应着。

终于，在半小时后结束了。

回到齐家老宅，他扒了一身黑沉的着装，让赵顺扔进了垃圾桶，换了身灰色卫衣和休闲裤。

赵顺能感觉到齐隽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能猜到什么，阿旗好像有一周不见他了，每次齐少身边少了黑衣人，就知道是被老爷的人带去了，至于结局，可想而知。

“齐少，外边下雨呢，你要去哪？”

“透气。”

赵顺跑过去跟着他来到车库，齐隽顿住脚步，冷酷：“上来，你开车。”

齐隽戴着卫衣上宽大的帽子，看不到他的眉眼，只能看到冷硬的下颚线，和薄削的唇。

“去哪？”

赵顺从后视镜看着他，后边车窗都被齐隽打开，风雨鱼贯而入，赵顺感到凉意有些瑟缩。

“龙江大桥。”

“爷，外边雨有点大，去那干嘛？”

“淋雨。”

赵顺了然，恍然大悟：“爷是被宁姐传染了吧，心情不好，每逢下雨总会出去淋雨。”

“宁姐真是个雨瘾者，以前还跟我说下雨心情会很平静，喜欢淋雨，那时觉得好奇怪，但还真的有人是。”赵顺又看了看后边，见他靠着窗边一侧，头歪着。

一番观察后继续说：“还能传染别人，没记错的话，宁姐第一次遇见你，就是个下雨天。”

赵顺看不到帽檐下齐隽漆黑麻木的眼里晕了些柔和，连他都没意识到。

只觉心里的压抑感被窗外的冷风吹散了不少。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下。

齐隽开门下车，往桥头一边走去，赵顺依旧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雨刷器刮着，雨痕很大，见齐隽离开一段距离才不情不愿赶忙追了上去。

桥头另一边的停车位上，赫然停着一辆车。

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