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个狡诈功爷就一直睁大了眼,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剑,最终吓得跪地求饶了。哈哈……”
酒肆的西面屋子里,大家伙坐在几张凳子上围成一块,阿乐向众人说着章掌柜英勇之事,时不时传出哈哈的笑声。
“然后呢?然后呢?”朵摇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之后,那功爷只能站着,任由章掌柜说话,无论章掌柜说了什么,都不停点头说是。”阿乐继续笑着。
“章掌柜真厉害!那功爷就是无耻混蛋!就该这样教训他才够痛快!”朵摇两条长辫子垂在肩上,露着大白牙说着。
“但功爷不是原员外的人吗?章掌柜这样做,不会得罪了原员外?”一旁穿着淡黄色布裙的鸳子少有地开口道。
阿乐一敲脑袋,“是啊这可怎么办?原员外在荣城中官场上也是有不少人。”
“你们担心什么!章掌柜有荣城城主罩着呢!想当初我们章掌柜也得罪过不少人,现在不也平安无事!”阿易轻松跨过几张凳子,来到人群中间。
“说起来章娘年轻时也是吃过不少苦,才把酒肆经营得像如今这般好。”清姐轻声说着,手中抱着小爱儿。
“这期间也是少不了荣城城主的帮助。也不枉章娘当初特地请来东大夫治好了城主的隐疾,才换得城主这般对她。”清姐继续说道。
“原来城主与章掌柜还有这段缘分。我还以为真像外人说的那般,是城主看上了我们貌美的掌柜。”阿乐恍然大悟。
“这外头都说的些什么风言风语!我们城主这岁数都可以给章掌柜做爹了!再说,城主向来宽厚正直才不会被美色迷惑。”说话声浑厚,征叔也插话进来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章掌柜也有才干,才不需要靠这些得到官员的支持。”朵摇刚刚听到阿乐的话也很是气恼。
酒肆门前红灯笼摇晃,细长的柳叶开始微微发黄。
众人继续围在一块说着,而这时荣城城门那却迎来了一块大红牌。
迎着红牌的是两排长长的士兵队伍,而举着大红牌的是一个魁梧的将领。
“北城城内谢家太傅公子荣登新科榜首!”将领的声音传得悠远,引得荣城百姓皆出门观看。
瞬间万人空巷,街道上挤满花花绿绿的人群,都想要来一睹新科榜首的风采。
“咦?人呢?怎么只有一块大红牌?”一个人说道。
“奇怪?谢家太傅是什么人?怎么之前从没听说过?”又有一人说道。
街道人群瞬间喧闹起来,都觉得面前的场景十分诡异。
“红牌上怎么没写那公子的大名?”突然有人喊道。
街道上大家突然意识到情况跟以往的许多不同之处,议论更是纷纷。
“阿易,这是怎么一回事?”酒肆门前,众人也听到声响出门来看,朵摇问着站在前面的阿易。
“不清楚呢。以往新科榜首都会随着士兵队伍游行木国四大城内,很是春风得意。今年这次情况的确有些不同寻常。”阿易向远方人群中高高举起的大红牌望去,“真是奇怪,竟会连榜首名字都没有……”
……
“章掌柜,你可否教我一些武艺?”
章燕胡同的酒坊内,天上偶尔飘来一两个黄花瓣,芫沐站在一块大石板上,望着前面的章掌柜,从各个酒坛中分别倒出几碗酒,又用毛笔在碗上做着记号。
章掌柜将一切弄完,把笔放在石桌上,坐下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青衣女子。
“你好好挣钱不就好了。平常人家都不许姑娘耍刀剑的。”
“那章掌柜为何会学武艺?”
“自然是需要。”
“我也是需要。”
章掌柜望着眼前的女子,对方眼神里散发着一种坚定。
“你若坚持要学,你就学吧。只是你不该找我,你找错人了。”章掌柜语气有些随意,拿起石桌上的一碗酒慢慢喝了一口,随后微微皱眉摇头,将碗又放了回去。
芫沐看着她,“芫沐觉得章掌柜为人义气,之前又看你挥剑那般利落,想来武艺定是不凡。望掌柜成全,教导芫沐武艺。”
章掌柜红唇微弯,笑道“那不过是一些市井小民的小功夫,也配说不凡。若我武艺真如此卓越,我早就不在这卖酒了。”
“章掌柜定是谦虚了。”
“你当真要学?”章掌柜见对方神情不似开玩笑,再次询问道。
“章掌柜不是说过芫沐心中与你一样有执念吗?”芫沐坚定道。
章掌柜望着她,略一思忖。
“那我允你休息一天,自己去找人学吧。”章掌柜站起,径直走向了对面的里屋。
芫沐望着渐渐走远的红衣女子,心中叹了口气。为何章掌柜不愿教?
正当芫沐暂时打消学武的念头,走出贴着福字的大门时,就听到一人在叫卖。
“卖花糕啰!白皮黄馅!色香俱全!”先前见过的一位老爷爷挑着扁担篮子,在前面胡同口的槐树下。
“老人家,买两份花糕。”一人牵着一匹白马站在胡同口那。
芫沐向胡同口那走去,只见那人身穿白色的便服,双手腕上绑着黑色的护腕,脚穿黑色布靴,靴子很旧很脏,而且其中一只被磨损得破了个洞。
“前面的!快让开!”后头阿乐突然喊道。
那位身着白衣的人闻声扭过头去,便看见阿乐推车运着个大酒坛子,直冲他而来。
穿白衣的人反应极快,立马纵身跳上白马,策马朝芫沐方向去,一系列动作恍若眨眼之间。
“前面的姑娘快让开!”那人吼道。
芫沐却是反应不来,在原地呆着。只听跑来的白马一声嘶鸣,即将扑向芫沐,芫沐瞬间摔在地上。
而那穿白衣的人骑着白马腾空越过芫沐,直冲酒坊门口而去。
“吁!”那人到了酒坊门口时就让马儿停住,转弯回头去看。
只见青衣女子趴在地上,在狭长的胡同口阿乐稳住了推车,正慢慢地向酒坊门口推来,在槐树下老人被吓得目瞪口呆,手上的两份花糕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馅料都摔了出来。
“你这伙计!干活这样急躁!要不是我躲得快,我和我的白马都要被你撞伤了!”穿白衣的人怒吼道。
“对不住少侠。以往这章燕胡同也没什么人经过,我就急了些,不小心冲撞了你。”阿乐将车稳在酒坊门前,特地向那人行了礼道歉。
“哈哈哈,你竟叫我少侠。这称呼我喜欢!”穿白衣的人突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