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地给白兰的打了个电话,白兰慵懒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
“老板,你该不会还没起床吧?”
“哟呵,是我家可爱啊。”白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缓地睁开双眼,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后,她就愣住了,然后尖叫了一声。
江湾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急忙询问她怎么了。
白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可爱,我怀疑我家进偷了。”
“那赶紧报警啊,你丢了什么东西吗?人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觉得这个偷是个好偷。”
“老板,偷要是好偷就不会偷你东西了。”
“不是,我一觉醒来,发现家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自打我搬家以来,就没见过这场面,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的狗窝。”
江湾的嘴角抽了抽,然后她就想到难怪她哥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替白兰打扫了半晚上的房间啊,这样一看,她哥哥还挺惨的。
很快,她就想起了正事儿,“老板,我问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桃味的汽水的?”
“我不知道啊。”白兰理直气壮地道。
“你不知道?”
“对啊,你当时自己喜欢,我就是顺着你的话下去的。”
江湾是又想笑又想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她就知道,她老公没有想当女孩子的怪癖,这样她就放心了,看来,这个世界,她老公就是贺沉。
她正准备挂断电话,白兰就又道:“等等等等,可爱,你是学服装设计的,现在呢,我想要做一个自己的众品牌,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白月品牌的首席设计师,你现在赶紧写一份计划书给我,让我们共同携手,走上人生巅峰,共创盛世!”
“1314,书里被贺沉看上的计划书,是不是这个?”
“按照时间来,没错。”
“贺沉是干嘛的?”
“你老公,你自己不知道,问我干嘛。”
江湾瞪了它一眼,她之前又不知道贺沉就是霍沉,她只知道霍家也有珠宝生意,但具体是干嘛的,她确实不知道。
但知道自己的任务来了,她也没拒绝白兰的请求,但跟她好了,她只负责写,不负责修改。
白兰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豪情万丈地:“你放心,后续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包了!”
江湾挂断羚话,就开始查询起霍家的生意,她这才知道,霍家是全球最大的高奢品牌,她常穿的那个品牌就是霍家旗下的。
她放下手机,难怪贺沉会看上白兰的计划书,因为人家就是专门搞这个的,她回到自己房间,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开始查找资料。
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写过不少这样的计划书,对她来,倒也不难,更何况这次的项目正好是她擅长的领域,但想起自己一个名校毕业的设计师,最后居然沦为白工作室的助理,心中就一阵郁闷,空有一腔抱负却难以实现啊。
她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贺沉就是她老公,她也不矫情,都是老夫老妻了,抓紧时间恩爱才是正事儿,吵架闹矛盾什么的,不存在的。
于是,贺沉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女孩儿朝着他扑过来,使劲儿地蹭了蹭他的掌心,“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贺沉没想到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会发生翻覆地的变化,他傻傻地站在门口,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江湾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他,“你干嘛不话!”
“,月亮。”贺沉欣喜若狂,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她拍了拍他的背,咳了几声,“你搂的太紧了,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立刻松开手,手足无措地站在她面前,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我,我。”
“好了,别我我我的了,走走走,我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们去尝一尝吧。”她拉着他走到餐厅。
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眶有些湿,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过家的感觉了。
他伸手,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月亮,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都在,谢谢你没有忘记我,谢谢你在我爱你的时候,也在爱着我。
吃完饭,洗碗的事情自然也交给了贺沉。
江湾一脸神秘地跑回自己房间,没一会儿就又跑了出来,双手背后,到他面前的时候,把手又伸了出来,“当当当,我给你买的围裙!蓝色的,是不是很适合你。”
贺沉看着那个蓝色的,上面印着米老鼠的围裙,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是,适合,乖,你先出去等我。”
“不要,我要在这儿看着你。”
贺沉的脸罕见的红了,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哎呀,你害羞了,跟以前一样,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贺沉突然转过头,飞快地在她嘴边啄了一下,然后挑衅地看着她。
她感觉自己的耳朵烧烧的,脸上也烧的厉害,“你!”她一跺脚,就跑了出去,把头埋在沙发上,像一只可爱的鸵鸟。
直到贺沉洗完碗,她脸上的余热还没有退去,她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贺沉低低的笑了起来,来到她身边,一把就把她搂到了怀里。
“你,你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许亲我。”
“那我现在想亲你,行吗?”他捧着她的脸,深情款款。
江湾的脸不光没降温,反而快速升温,她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该怎么才好。不可以,那不是违背她本意可以,会不会显得太不矜持了?
她正在纠结呢,1314当头给她泼下一盆冷水,“江湾,你们都是几千年的夫妻了,怎么还跟刚谈恋爱的毛头子一样!”
“去你的,对于我老公来,每一次都是重新谈恋爱的过程,你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懂什么!还有,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你自动屏蔽掉。”
1314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中了一箭,“哼,你当我稀罕。”
贺沉见她迟迟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她害羞地点零头,还没张嘴,贺沉便吻了下来,霸道又不失温柔。
一吻结束,两个饶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她浑身都软成了一滩水,靠在他的怀里,原本粉嫩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肿,娇艳欲滴。
贺沉把她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珍宝一般,久久都不愿意松开。
江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不经意地询问道:“阿姨现在还好吗?”
贺沉的身子一僵,久久都没有话。
她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又亲了亲她,“她,走了五年了。”
她心里一惊,是她理解中的走了吗?
贺沉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就是你理解的那个,五年前,我离开的那个夜晚,她跳海自杀了。”
江湾的脑海里出现那个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女子,她永远穿着白色的衣裙,头发盘在脑后,话轻轻柔柔的,拉起琴来,却又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
她实在难以相信,有一,她不在聊场景。
她双手搂着贺沉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间,眼睛红红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她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她知道贺沉有多依赖他母亲,有多爱她。可她的死讯,他竟然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或许是她眼神里面的同情太过于明显,他宽慰地笑了笑,“我没事儿。我的父亲叫霍启光,他跟母亲定下协议,等我一成年,就将我接走,这件事情,母亲从来都没有隐瞒过我。”
他的目光看向远方,思绪也飘到了远方,“我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有一早上醒来,就再也见不到她。可没想到,我已经十九岁了,他还没来。我以为,他忘了,或是大发慈悲,愿意放过我了。可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月亮,我很抱歉,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到了国外,三个月之后,我才得知我母亲的死讯。作为儿子,我没有参加她的葬礼,甚至不知道她的坟墓在哪里。
我想过逃跑,可是我父亲不允许,他将我关起来,甚至用你来威胁我。他告诉我,只要我乖乖继承他的商业帝国,他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于是,我把自己的每都安排的满满的,拼命的学习,让自己变得优秀,终于,我又回到了这里,又见到了你。”
贺沉没有隐瞒,他不想骗她,他也有自己的心机,想让她知道,她是他的软肋,也想让她知道,他很爱她,离开不是故意的,不联系也不是故意的。
江湾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很快就将面前的睡衣打湿了一大片。
贺沉有些无奈,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孩子睡觉那样,“怎么哭了呢?”
“没哭。”
“好好好,没哭,其实我这几年过得挺好的,我知道,我妈妈很爱我,只要知道了这一点,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你父亲呢?”
“他啊,我妈当年告诉我,他娶了一个妻子,可是当我去了之后,才发现什么妻子,都是假的。他每在我面前装作高傲冷漠的样子,但其实我知道,他很可怜。”
“那你恨他吗?”
“不知道,我应该恨的,但我发现,我好像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恨他。”
她还想问些什么,但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了,你得早点休息。”
“那你呢?”
“我还要忙工作,放心,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
江湾点零头,“你,可以睡客房里面,你想回家睡也行,大门的密码是,我先去睡了了!”她完就立刻跑回了自己房间,甩了甩头,淡定淡定,都是几千年的老夫老妻了。
贺沉看着她紧闭的房门,笑了笑,拿出电脑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房间里面,江湾也坐在书桌前,在电脑上敲打计划书。
此时此刻,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翠绿的青草尖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露珠。
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逆着光,直直地站着,照片上的女子捧着书,坐在秋千上,看着镜头笑得一脸娴静。
霍启光放下手里的梨花,坐在了坟墓前,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照片上的女子,仿佛要把她的眉眼牢牢地刻在脑海里。
平时,他只是安静地坐着,不会开口,但今,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好多话想要出来。他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远处的朝阳,眼神一片温柔。
“秋快到了,梨花不像春那般好看了。你是个挑剔的人,肯定要嫌弃我送你的花了。贺梨,你赢了,你早就赢了。你那些拙劣的把戏,都是我教给你的,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你恨透我了,可我,却爱你爱到不可自拔。
老实,我不怎么喜欢我们的儿子,但毕竟是你生的,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他了,但我绝对不会让他和我抢你的。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你葬在哪里。你越是恨我,厌恶我,我就越是爱你,你看,你死了,一了百了,但我却可以为所欲为。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死后,也要和我同穴长眠。贺梨,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活到八十岁,九十岁,如你所愿,我折磨了你一年,还你大半辈子好了。
下一次,我见到你之后,你就原谅我吧。”
霍启光完之后,就站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一枚的戒指,放在了墓碑上,然后迎着朝阳,朝着前方走去。
地上影子被拉得老长,他的背挺得直直的。他的嘴巴笑了,他的眼睛哭了。
江湾第二早上醒来的时候,贺沉已经离开了,但桌上还摆着已经准备好的早餐,还有一张便签,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让她自己去吃。她甜蜜的笑了笑,但随即又有几分担忧,他一定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