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破院，地窖口。

陆昊捡起一块压手的砖头。

为了前途，为了未来，拼了！

陆昊一咬牙，一跺脚，抡起砖头就给自己脑门一记。

啪——

砖头应声而碎，额头立刻鲜血直流。

陆昊满眼的星星，东倒西歪，差点栽倒。

捂着血淋淋的脑袋，踉踉跄跄走进了地窖。

透过射进来的阳光，隐约看到。

地窖深处干草堆积的石台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闭目打坐。

扑通——

陆昊双膝着地，匍匐到老者跟前，抱头痛哭道：“前辈，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眼前满目疮痍的少年，也是吓得一激灵。

浑身破烂，蓬头垢面，满身是血。

这也太惨了吧！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老者本能地想去扶起少年，但终究没有站起来，似乎自身就有伤残。

“您知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村长家的孙子看我好欺负，总是找我的麻烦。就在刚才，他又截住我把我暴打了一顿，呜呜呜——”

陆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悲惨“遭遇”，样子可怜极了。

“好孩子，别哭了。老夫受人追杀，重伤濒死，要不是被你救起，早就身死荒野。”

“现在你受人欺负，老夫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现在老夫重伤未愈......”

老者面露不忍，心疼说道。

“前辈，您之前给了我一枚普通的丹药，就能让我洗经伐髓，脱胎换骨。若是您能再给我几枚，小子定能要村长儿子好看。”

陆昊眼珠一转，赶忙道。

“几枚...咳咳，虽然那丹药对老夫来说如同草芥，但老夫身上却仅带了一枚。”

“况且那丹药药力浑厚绵延，你如今消化不了分毫，吃再多也没用。”

老者郑重其事说道，内心却翻腾不已。

世间一切有灵之物皆要翻九山渡九劫。

其中的九山是指：聚气、周天、经河、气海、真元、道魄、知命、圣华、谪仙九座如大山般难以翻越的大境界，每个大境界一山还有九小境。

丹药、符箓、阵法、器具、功法、武技等品级划分则没有这么详细，每一山（又称阶）仅有下、良、上、精、极五个品级。

为报救命之恩，先前赠与少年的丹药，乃是四阶上品的无极浩元丹。

这丹药对修士有洗经伐髓，补气破境之功效，珍贵无比。

这小子还想要几枚？！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吃了如此宝丹，就算难以消化，也不至于被一个同龄的孩子揍成这副模样吧。

“那前辈就教小子一招半式，以后也能少吃几顿毒打了。”陆昊继续恬不知耻道。

“罢了罢了，老夫虽不收徒，但教你两招也无妨。”

老者无奈地一翻手腕，竟凭空变出两本秘籍，递给了陆昊。

“《天瞾宗聚气纲要》、《小擒手》？”

“没错，一本功法，一本武技，虽然基础但比较适合现在的你。”

“天瞾宗？”

“嗯，你知道？”

老者意味深长地问道。

“没听说过，不过看名字...聚气纲要...就像是大路货。有没有更高级一点的？”

陆昊将两本秘籍翻来翻去，来回几遍，也没看出花来。

“......，你要不要，不要还给老夫。”

老者被陆昊挑三拣四的态度气得发毛。

要不是暂时寄人篱下，他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少年。

“要要要！”

“自己先去琢磨琢磨，实在不懂再来问我。出去吧，老夫要打坐了！”

老者双目一闭，下了逐客令。

切——

陆昊朝闭着眼的老者抬了抬手中的秘籍，不满地离开了地窖。

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嘀咕着：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这可是我家呀。

从地窖出来，太阳已至西山。

陆昊并不急着看书，而是翻箱倒柜，准备弄些吃的。

找了好久，才从一个陶缸中找了半角陈谷。

仅仅煮了点稀薄谷粥，咕噜咕噜三碗下肚。

趁着天还未黑，捧起窖中老者送与他的两本秘籍，蹲在院中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听窖中的那老者说，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很多厉害的人，能够一拳打碎山丘，据说是什么修行者。

陆昊很向往外面的世界，更想成为老者口中那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修行者，曾乞求老者收他为徒，传他修行之法。

可是老者却说，他曾发誓此生不再收徒。

陆昊无奈作罢，思前想后于今天心生一“苦肉计”。

果然，老者并不是那种敝扫自珍的顽固，在他“真情流露”下，传给了自己两本秘籍。

虽然，看着有点像大路货......但好歹给了自己成为修行者带来了希望。

聚气、周天、经河、气海、真元、道魄、知命、圣华、谪仙。

一山九境。

认真看过《天瞾宗聚气纲要》，他才这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陆地神仙，先前老者曾和他说过，他还有点不信，如今则是满心地向往。

要是有朝一日我成就谪仙之境，到时候迎娶村花小茹，那该是多么美好的光景啊！

陆昊抱着两本秘籍，盯着院中歪脖子老槐树，竟嗯哼嗯哼地傻笑起来。

西下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待村中狗吠响起，暮色已经降临。

陆昊的兴致还未褪去，从仅剩半扇门的柴房中抱来了一堆干柴。

点起一堆篝火，捧起那本《天瞾宗聚气纲要》继续看了起来，《小擒手》则被暂时丢在了一边。

《天瞾宗聚气纲要》上说，聚气之境的修炼，有观气、引气、纳气、聚气四个步骤。

根据上面的观气之法，陆昊很快就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五颜六色的光点，那些光点非常有活了、灵性，就像一只只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他明白这些肉眼不可见的光点便是《聚气纲要》上记载的灵气。

《聚气纲要》记载灵气分金、木、水、火、土等五种基本属性，还有风、雷、冰等稀有异属性。

空气中数量较多的则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基础属性的灵气。

“世间大道以气载之，阴阳五行，周天轮转......”

观气、引气、纳气、聚气。

陆昊盘膝端坐，按照《聚气纲要》上的修炼法门，开始将这些肉眼难察，五颜六色的灵气吸入体内，聚集在丹田之中。

咯咯咯——

暮色褪去，点星藏匿，清晨的鸡鸣声在山间回荡，不知不觉间已是天明。

陆莲则从修炼状态中脱离出来，睁开双眼，熠熠生辉。

虽是一夜未眠，但却精神百倍，没有丝毫的疲倦。

一掌探出，三米开外的杂草像被风吹了一样，晃了又晃。

......

“没想到仅仅一夜，靠个人领悟，你就聚气成功了。”

地窖中，老者上下端详着少年。

《天瞾宗聚气纲要》虽是他们宗门聚气境弟子修习的基础功法，但也有诸多玄妙，一般人每个十天半个月很难有什么进展。

而这少年仅一夜便自个通悟，突破到了聚气境，说他天资聪慧，悟性卓绝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少年虽然破境，但依旧有一大堆、一大堆的疑问。

有些问题很弱智，什么“丹田是什么形状的？灵气和屁有什么区别？......”，不过少年在某方面的见解却很是透彻，这让他又另眼相看。

仅仅这一天，少年就往地窖里跑了十一趟，搞得他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见少年如此好学，又不好浇灭他对修行的热情，老者也只能忍着了。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几天，少年来地窖的频率慢慢变少了。

十次、八次、五次、三次......

在最近一次请教了一个关于《小擒手》的问题后，接连七天，少年都没有再来地窖。

直到第八天，陆昊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聚气五境！你是怎么做到的？”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老者彻底不淡定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按照秘籍上的修行法门再加上自己的理解修炼的啊，怎么有问题吗？”

“咳咳，没问题。”

老者干咳两声，佯装严肃地说道。

很快嘛？

陆昊挠了挠头。

“修炼如同登山，前期走得太快，容易根基不稳，后期乏力便寸步难行。”

“所以不要一味的追求修行速度，修境同时也要修武，以武奠境，方能一步一个脚印。”

老者怕陆昊骄傲，语重心长道。

“修武？前辈是说《小擒手》吗？我也练了。”

说着，陆昊就在老者面前前窜后跳，左擒右抓，一招一式地打了起来。

随着少年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越打越快，老者这才发现少年早已将《小擒手》炼至小成。

“少年，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不等陆昊身形停下，老者便语气颤巍问道。

看着少年的眼神火热，就像看着一个脱得精光的美女，生怕他跑了。

“我没听错吧，前辈您要收我为徒？”

陆昊停下擒拿动作，错愕地问道。

“对，老夫想收你为徒！”

“前辈你不是说发过誓，此生不再收徒了吗？”

“啥？我有说过吗？肯定没有，就算有那也是个屁，听个响就算了，还能一直闻着味不成。”

“还能这样......”

“怎么，臭小子你不愿意？不知道多少人跪着求着想拜老夫为师，老夫都不收，你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老者吧唧吧唧，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弄得陆昊丈二的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不是不愿收我为徒吗？

先前我可是再三恳请他都不肯，现在突然收我为徒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那个，让我想想。”

陆昊端着下吧，翻着眼皮，考虑着这其中的利害。

“想你老母呢，你给我跪下！”

就在这时，老者竟从石台上跃身而起，一把按住少年的头，扑通扑通接连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从今起你便是我叶玄一的亲传弟子了。”

抓起那两眼发白，头脑发昏的陆昊的脑袋，在面前晃了晃，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