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的声音很大,餐包残渣几乎喷满了一桌子。
乔静静被余火逗的前仰后合,也不顾形象了,一拍桌子要求再来几个餐前包…
西餐总是很慢,江风擦掉了脸上余火喷出来的口水瞪了一眼,
“下回别对着人喷…”
乔静静可能感觉到刚才有些失礼,轻咳了几声,
“我去下洗手间。”
看着她离开,江风瞪了一眼余火,总感觉这家伙和没吃过饭一样,最可气的是他这么能吃竟然不胖…
“你在这里没朋友吗?”
自己是来这里打工的,而且到这所城市没多久,没有朋友很正常,余火可是土生土长,外加上十二岁就出来打工,为什么没见他提起过别人呢?
余火擦了擦嘴,
“曾经我认为我有,可我一心一意的付出,甚至不要一点的回报,哪怕他们凌晨三点找我,我都立马赶过去帮忙,可惜,我把人当朋友,人家把我当傻叉,而且还特别的讨厌我。”
余火说的很轻松,但却字字刺进了江风的心里。
“只有你为我想过,所以我才跟着你的。”
乔静静回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江风看着余火,这个无所谓的表情下究竟隐藏了多少悲伤。
“那个木板上只有两行字。”
江风说起了木板上的故事。
在大楼没有建设的初期,那里曾经是一片金黄色的麦田,女尸在这里守望了多年,直到一个黎明悄悄的到来,打碎了她的期盼。
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女人,是自己的丈夫,几年没见的男人回来,让她兴奋不已。
男人出国打工,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再走,那时家庭都不富裕,男人带回来的钱,也让家里喘了一口气。
每家都有地,虽然不多,但也可以勉强维持生计,吃地要看老天是否给饭,你种下的东西,可能会发一笔横财,也可能颗粒无收。
女人的劳动力很弱,没有亲戚朋友可以帮忙,再加上体弱多病,地几乎是包给了别人,现在男人回来了,苦日子也算到头了。
男人因为不会开农用车,也不想雇人,就买了两头牛用来耕地,打算来年生个小牛犊也算是资产。
一年后母牛产下了一只小牛,某些原因,缺乏知识的他们没有保住难产的母牛,这也让他们心疼了许久。
在细心的照顾下小牛慢慢长大,公牛也很懂事,任劳任怨,而且男人只要一个眼神,公牛便会自己带上犁头下地干活。
人会有熊孩子,牛也一样有调皮的,每当公牛不在,小牛便会想方设法跑出家自己独自玩耍,也带来了许多的麻烦。
畜生始终不是人,一天傍晚,邻居家又找来了,说小牛把他家的地祸害了,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男人也没少赔钱,
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可一年的时间几乎原地踏步,在和谐的家庭也会出现摩擦。
邻居的话很难听,男人牵着牛只能点头哈腰,直到谈到了赔偿,男人就把矛头指向了小牛。
如果没有它,那么母牛不会死、自己也不用赔那么多的钱。
最后男人决定杀掉小牛,把肉赔偿给邻居,邻居也爽快的答应,别看是一头小牛,但它的价值远远大于损失。
肉肯定不能全部给他,而且这时的女人已经有了身孕,男人是想,给他一半的肉,女人也能改善一下伙食。
公牛好像听出了男人的意思,在磨刀的时刻一直跪在男人的面前。
还是第一次见到牛哭,男人开始心软了,但邻居不断的催促让他晕厥了头脑,最终还是无视公牛杀掉了小牛。
牛是自家的,看着这些肉男人始终无法下口,为了生计,就把剩下的肉卖给了周围的邻居,据说那肉是邻居们吃过最香的肉了。
那天夜里,公牛的哀嚎声让屋子里的主人一夜未眠,可日子还要过下去,天刚蒙蒙亮男人批了一件衣服准备去喂牛,可当出来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了。
公牛死了,是自己撞在锄头上死的,血流了一地,几乎铺满了整个院子,眼睛看着男人,那么的悲痛与绝望。
男人没有打算在卖掉公牛的肉,也可能是对于它的歉意吧,就把它埋葬在了自家的地里。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几天后的夜晚,周围邻居家里开始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吃过小牛肉的人无一幸免,肠子全部断裂而死,救护车到的时候直接就换成了灵车。
故事讲到这里,江风不在继续,桌子上的西餐也吃的差不多了。
余火仔细聆听着,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管这个叫两行字?”
余火的关注点总是很特别,但确实是两行字,江风也不知道为何,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这个故事就印在了自己的脑袋里。
“是幻术。”
乔静静当时也看到了木板上的字,点着头确保江风没有说谎。
余火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可你没说要帮她什么啊?”
故事当然没有结束,女人临产的前几天梦到了那只小牛,结果第二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男人和女人本约定好这天去医院检查,女人顾及自己做的梦,外加上大雨,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那天的雨真的太大了,几乎成为了洪灾,可能是房子过于老旧,终于在午休的时候被大雨击垮,一家人就这样被大雨埋进了房子下面。
一直到占地建楼,再加上前几天的大雨,女人才终于出现在那个挖了一半的大坑中。
重见天日的她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变成了那条金色的鱼,女人希望能找到她的孩子,让她的孩子可以轮回。
故事终结,余火也把餐桌上的所有的菜吃了个干净,拍了拍肚子,
“那就帮她找呗,你都答应人家了。”
余火说完反应了过来,
“哦,你不知道金鱼的事情。”
余火又把钓鱼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可第一个钓鱼者已经走了,而且家都不要,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找,老板也死了,就等于这条线完全的断掉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乔静静一直没有开口,抿了一口水才缓缓的说道:“第一个钓鱼者不是走了,而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