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的一夜终于要结束了，门缝传来了黎明的曙光。

这个屋子没有窗户，只能从门缝去探视外面的状况。

远处传来了广场舞的音乐，看来这儿应该是城区。

手机被搜走了，无法与任何人联系，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已经饥肠辘辘，肚子竟然饿是咕咕响。他想起了小时候的情形，家里太穷，经常喝了一大碗汤一样的稀饭就去上学，在课堂上经常饿得肚子响，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

“来人啦，总得送个饭来吧！”他开始敲击房门，对外面大喊。

喊了十几句，没有一点回应。

特么的，也太狠了，这世上有杀头之罪，也没有饿罪的呀。

既然喊了也没用，不如安静下来，保持一下体力。

估摸着到了十点半，“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披风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进来，手提竟然提着一根拐杖。

“李先生，早餐味道咋样啊？”是昨晚那个“老大”的声音。

“早餐？”李二海不解的反问。

“是啊，西北风不好喝吗？”“老大”说完哈哈大笑，笑得非常无耻。

“噢，说这我想起来了，味道很特别，小时候的味道。”

“风趣，幽默。”

“老大，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个早餐才艺术，兄弟佩！”

“哈哈哈，风趣，幽默。”

李二海心想，我现在饥肠辘辘，冻得发抖，你在这跟我特么谈风趣，谈幽默，真特么恶心。

“李先生，好好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好吗？非得插手分外之事，惹火烧身，得不偿失啊！今天的滋味不好受吧？只是让你清醒清醒，无它。”

“看来老大对我非常了解啊。”

“谈不上了解，只能说知道一二。”

“知道一二，那你肯定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别的，嫉恶如仇，路见不平就想铲，性格使然。”

“太年轻了，年轻最大的缺点，就是社会经验缺失，容易偏执，还自认为是挽救江湖的英雄人物，悲哉！”

“江湖便分黑红，既然你提到了江湖，那你们一定是反派喽，你这个老大便逃不了黑老大这顶帽子。”

“黑不黑，红不红，你说了都不算。这世上本没有黑红一说，所谓的红，所谓的黑，都是因时所需，应时而生。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也可能恶毒无比，非洲的黑人也会英雄辈出，你能说南非的曼德拉是坏人？”

“你这是狡辩，偷换概念。社会上，红就是红，黑就是黑。红得正大光明，黑的躲躲藏藏，就像你，见不得光的。”

“好好好，我就是黑，行了吧？你以为红极一时就是红？你以为黑了一辈子就是黑？听说过洗白这个词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兄弟，你太幼稚了。”

“或许你有你的能量，可能是我扳不倒的，但我有自己的做人原则，红与黑自然会有一番争斗，谁输谁赢，虽有天数，但面对面的抗争更有杀伤力。否则，你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绑架我。”

“我跟你说句实话，杀你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不过，虽然你说我黑，但我自认为自己良心未灭，到现在为止，还真没弄过一个人，你说我是不是黑界的一个大善人呀？”

“那我还真要夸你两句了，有原则，有底线。在这一点人，我们同类。”

“英雄惜英雄，所以我一直没有动那种剪除你的念头。”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不必，事情会因为时机的不同可能转寰，现在我不杀人，不代表以后不杀人，利益面前，地球也是渺小的。”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困扰你很久了吧？”

“也不久，几年吧。”

“你小子就是脑袋瓜子太聪明了，不是好事啊，聪明也被聪明误，自古如此，会误了卿卿小命的！”

“在老大面前不敢称聪明，有时候我只是多了点好奇吧。”

“要不大家都说好奇心害死人的呢。”

“你故意岔开了话题，是心虚还是害怕？”

“不回答你的问题，是我的权利，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呢，有什么好处吗？”

“心虚，害怕，二者兼而有之。”

“我心虚什么，害怕什么？现在你可是在我的手里，能不能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那还是个未知数呢。”

“既然你本就没打算让我出去，那跟我讲讲又有什么关系。古人动刀之前还说让人家死个明白，难道你连人家古人也不如吗？”

“那些古人只是笨人，咸鱼还有翻身的时候，多嘴是会害死自己的，图一时嘴上快活，有什么意思？”

“老江湖。”

“谈不上老江湖，只是行走江湖的日子久了一些。”

“都不想让我出去了，为何昨晚不在山中就解决了我呢？”

“都说你聪明，我看不尽然啊。刚才我都讲了，我是一个大善人呀，不动杀机的。把你弄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呀。”

“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们是做生意的，只要是生意，就有出价，当然也有还价，这个过程是很享受的，一般人体会不到的。”

“那你先出价。”

“很简单，跳出我们的圈子，咱们都相安无事，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满足的，我都会尽力。我们只图财，不图命。”

“这个意思好像以前就有人提过，是哪个呢，在哪里呢？”

“我们也不兜圈子，最好给个痛快话。”

“我也想保命啊，这活得好好的，谁想死啊，对不？”

“哎，你还真是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死脑筋的人才是不值得同情的蝼蚁。”

“不过，如果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恐怕早就置身事外了。”

“这就不好了，说着说着怎么又翻转回来了，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不想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现在没有资本和你玩呀，命都攥你手里呢。”

“知道就好。我也不跟你多废口舌了，再给你半天考虑时间，太阳东山的时候，就是我们算总账的时间。”

老大一甩外套，回身就走。

“给他一碗饭。”门外这句话是康得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