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小黑屋,李二海焦躁不安。
其实那个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娘出了问题。不过,他又不愿意朝这方面去想,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娘虽然体质差点,但现在的状况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后来,铃声不响了,四周一片寂静,他却更紧张了,嗓子干燥得很,似乎要冒火。
那老大说了,给自己半天时间考虑考虑,看来要到晚上才能过来。
必须想办法出去,要不然可能是死路一条。
“喂,晚饭怎么还没有送来呀?”他拍打着房门喊道。
没人回应,好像这儿根本没有人一样。
继续拍门,继续喊。
“喊什么喊,有没有晚饭还不一定呢,老实待着。”
“呯”,李二海把中午的饭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你们这些王八羔子,等爷出去,不把你们一个个头扭下来的。”
“还挺横呀,不过你出得来出不来还两说呢,现在嘴硬没有卵用。”说过,外面的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还有些猥琐。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谁在那儿大呼小叫的啊?”
刚才笑的那人一听,吓得一哆嗦,“老大,那家伙不老实,我正在教训他。”
“啪”的一声,一听就是打耳光的声,李二海暗笑,这家伙倒霉了。
果然有训斥的声音传过来,“做好你的事,谁让你多嘴多舌的?规矩都忘了?”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
“吱呀”,门被打开,身穿大披风头戴面具的老大又来了。
“李先生,你架子好大,这么多年我没有在一天之中两次见过同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那是你瞧得起我,本人深感荣幸,谢谢了。”
一看地上的碎碗碟,老大微微一笑,“李先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摔碗嘛,你跟下人生气,岂不是失了你的身份?”
“老大,你用出租车来诱捕我,不也是下三滥的手段?要说身份,跟你这样的大佬更不匹配啊!”
“那不一样,双方过招,总得讲究点手法,尤其你这样的高手,不略施小计,还真对付不了,再说了,兵不厌诈嘛,实用为先。”
“我觉得怎么都是你有理,在你那里,歪理也是理。”
“李先生,我很欣赏你,你说得不错,歪理也是理,有时候歪理却能歪打正着,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再说了,理屈词穷的时候,讲讲歪理总比一言不发好吧?你不讲话了,表明你就败了,败了就得臣服呀。”
“巧舌如簧,而且不按规矩出牌,你这样的人非常可怕。”
“什么叫巧舌如簧?那是我学识渊博,见多识广,怎么讲我都会有道理。不瞒你说,谈学历,你在我之下,论经历,你做我的跟班都算不上。”
“你一定是学哲学的。”
“果然聪明,我在大学主攻的就是哲学,还拿了个哲学研究生学位。”
“这一点我佩服你,在大学挂科最多的就是哲学,太深奥,那些句子字都认识,读起来却太拗口,一般人直接受不了。”
“也没那么可怕,是你们对他没兴趣,自然不能深入。不过,没学多少也不别遗憾,哲学这东西,其实就是教会人做一件事,狡辩,有理争三分,没理更要赖三分,只要把对方讲得头昏脑胀,哲学的威力就来了。”
“高高在上的哲学,被你糟蹋得体无完肤,真是知识越多越反动。”
“也不能这样讲,只是我学习哲学多年最大的一个心得而已。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是运动着的,没有一个东西是静止的,也没有一个东西是孤立的,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又是有限的,我们看一个东西,不用说一分为二了,就是一分为千也不一定看得透,你这样固执,就是形而上学。”
“哲学我说不过你,但浅显的道理我难道不懂,再虚幻的理论也是为实际运用而诞生的,不错,你说的有道理,这个世界万事万物都是运动着的,甚至一眨眼的功夫什么都会变,但你别担心,上帝从来不眨眼睛。”
“哈哈哈”,老大狂笑起来,“你这是警告我吗?我做什么坏事上帝也不管的,你放心吧。”
“我放心,上帝不放心。”
“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发现总是被你带偏了,闲言少叙,已经给了你半天考虑时间了,现在来,就是最后看看你的态度,到底是合作呢,还是对抗呢?”
“对于你老大来说,我既没有资本合作,又没有能力对抗,这个选项你给的就是个死结。”
“怪不得都说你聪明,今天我是见识了,这话说得很圆滑呀,不过,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现在我落在你手里,有跟你谈判的砝码吗?”
“我又没说一定要你的命,只是要你的一个态度,这有何难?”
“在大是大非面前,信仰、人格更值钱,有些态度可不能随便的。”
“李二海,你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是一个坏人,但也决不是一个善茬,我不杀你,并不是不敢杀你,只不过是看你是个人才,一直希望有一天你能为我所用。不对,不是为我所用,是合作,是共赢。”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可以这么说,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根本没有资格让我去威胁他,能被我威胁,本身也是一种荣耀。”
李二海心想,这家伙真是狂妄之极,看来势力确实很大。
“看来我是无路可走了。”
“李先生,你别逼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有一千种方法把你从地球上悄悄的抹去,不留蛛丝马迹。”
“我信。”
“你信就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早上八点钟给个回话,否则别怪我无情。”
说完,一甩披风,气哼哼地走了。
“给他一饭,白饭。”
李二海暗自高兴,机会来了。
一会儿,门外那个汉子过来打开房门,一只手伸进来,递过一碗白米饭,“开”
刚说一个字,李二海伸手一抓他的手腕,猛地向里一拖,同时用早已准备好的坏碗碎片抵住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