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满面笑容的准备上楼去,无瑕决定最后提醒一句,“您如何就寝奴婢是管不着,奴婢这就去院子里洗衣服。不过世子啊,宽衣这么简单的事情最好由您自己做,被子已经铺好了,您也不用呼唤丫鬟来给您铺床。咱们约法三十章里有其他丫鬟不得上楼这条,如果您要呼唤哪位丫鬟侍寝,千万要小心一些。”
无瑕一边唠叨着一边收拾屋子,语气诚恳,非常客气。
江寒月不耐烦了,从楼上抛下一句,“玉无瑕你可以走了。”
无瑕不再唠叨,收拾好衣物,手中拎着木盆,步履轻盈的往院子走去。
江寒月的院子里就有水井,无瑕才打了一桶水上来,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劈啪——哗啦”的声音,又听见丫鬟的尖叫声,仔细一听正是银杏。
无瑕却恍若未闻,慢条斯理的将水桶里的水倒进木盆,再将衣服泡在木盆里,接着抓过一把皂荚树树叶开始揉搓。
说实话,江寒月的衣服不脏,穿过的衣服也没有什么汗臭味,被水浸湿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好洗的,也就是揉搓一番罢了。
听着屋里传来的鬼哭狼嚎,无瑕觉得神清气爽,她边洗衣服边哼着歌儿,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
“玉无瑕!你到底做了什么?”
浑身散发着臭味的银杏冲了过来,头发散乱,滴答滴答的正往下滴水,整个人狼狈不堪,面目狰狞,状若疯狗。
“第一,请注意,我是一等丫鬟,你是二等丫鬟,你见了我应该客客气气称呼‘姐姐’。第二,之前有言在先,除本人之外其他侍女不准上楼。你既然擅自上楼,接受惩处也是应当。今天就罢了,如果下次再犯类似的错误,乱棍打出王府,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
银杏气势汹汹地出来问罪,却不想得到无瑕连敲代打的一番话,听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反驳,当下愣住,然后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无瑕将手中的衣服往旁一搁,伸手扶着枥辘,摇了一桶水上来拎到一边,倒在另一个木盆里,并对银杏说道:“先洗一洗,然后去将屋子收拾了。弄得满屋子臭味,若熏坏了世子就是你的罪过!”
银杏这么气急败坏是有原因的,无瑕在楼上的床附近设了一点机关,放了一些污秽的玩意在关键位置上,于是银杏不小心中招了。
至于江寒月会不会中招就不在无瑕考虑范围之内,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何江寒月竟然没中招?依无瑕对他的观察,他若中招,早就大吼大叫冲出来兴师问罪了。
无瑕心中闪过一丝淡淡的遗憾,但是也没有多想,能整到不听话的银杏也不错。
当她慢条斯理地洗好衣服,进屋时,已合力收拾好屋子的三人齐齐站好朝她躬身,默不作声地迎接她这个一等大丫鬟。
银杏头发还湿答答的,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显然已经洗过澡了。
无瑕点点头,觉得非常满意。她吩咐银杏,“你将自己的脏衣服搁到门外去,明天再洗吧,今天也够晚了,赶紧睡觉。”
三个丫鬟答应后各自散去,无瑕迈着稳健的步伐上了楼,观察了一下后轻巧的端来一张凳子,将放在门框上方的一盆水取了下来,再小心地推开门,捡起脚边的一个瓷瓶,又绕过门槛上一根圆溜溜的木棍,然后对着坐在床沿的江寒月微笑,“设置机关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没有一点天分是学不来的。就说你在门框上放水盆这一条吧,你放的位置不对,我远远一眼就能看见;再来,这个瓷瓶是不能拿来暗算人的,这么贵的瓷瓶万一损坏了,对方又赔不起,得不偿失;还有这根木棍的位置也不对,最好放在门槛的阴影里……”
江寒月伸了个懒腰,“好吧,你说得有理。现在本世子真的要睡觉了,你过来侍寝。”
“世子,您忘了您签的约法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