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放低了声音,“万里河山做礼物,你到底要不要?!”
边上的无瑕也听到了这句话,眼睛不由得斜睨过去。她知道这个江寒月满肚子坏水,不晓得他想要怎么忽悠江啸。
江啸眯起眼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寒月轻轻扬声,“我师父谢晓峰送了我一样礼物……”到这里,却故意顿了一顿。
江啸急切道:“到底什么礼物?”
江寒月微笑着缓缓解答,“青鲤帮”
江啸怔了怔,呼吸急切起来。
“青鲤帮的三次帮忙杀人机会。”
江啸脸色阴沉下来。
江寒月不以为意继续:“还有十三次帮忙打探消息的机会。”
江啸的眼睛蓦然发亮,随即开口,“你要什么条件?”
江寒月:“只要你愿意答应我将来杀了你那个肥猪兄长,我就可以将这些机会都转让给你。”
江啸愣了一下才道:“就这么简单?”
江寒月:“就这么简单,你那三哥曾经对我的女人做过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杀我的女人,我能忍,想要奸污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报复。”
江啸爽快的答应,“成交。”
江寒月随即又补充,“等我到了峻崎国边境,我的人自然会来联络你,之后再告诉你青鲤帮专属的联络暗号,并交给你专属的信物,到时候还剩下几个信物,就交给你几个。”
江啸怒道:“原来你消遣我来着?”
江寒月笑吟吟的:“我手中的力量当然要先拿来保自己的命,剩下的才能与你交换。当然,如果你能动用你的力量帮我们减少劫杀的话,那些信物我不定一个也不会动用。”
江啸脸色难看的:“你是看中了我手上的力量吧,这才是真正的交易!至于我三哥的性命,那根本就是拿来凑数的。”
江寒月爽快的点点头。
江啸咬牙答应,“成!”
江寒月微笑道:“打仗实非青鲤帮之长,我会尽量不动用他们的力量。”
两人交易完毕,也已经到了城门口,抬眼看着前面,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城门之外,每隔数十丈距离就是一列士兵,峻崎国规定,每位大将可以有三百名亲兵,次一等的将军可以有一百名亲兵。
江瑾并未调动大军,即便如此,城门口的士兵也密密麻麻,最起码有一千人。
江寒月还在人群中看见了江凌,也看见他身后的士兵,那是江琥的三百名亲兵。只是所有人都是静默地看着,谁也没有行动。
云湘国公主从峻崎国皇宫中逃脱,自家皇子还被劫持,这是峻崎国的奇耻大辱。江瑾限于誓言不能动用自己的力量,然而主辱臣死,所以将军们不能袖手旁观。
江啸微笑看着江寒月,“看起来你们是连城门都冲不出去了,要不,你现在就将联络方式和信物给我,免得浪费了。”
“不需要你担心。”江寒月伸手就要将江啸放下马。
就在这时,城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唤,“公子,弓箭!”
一个羸弱的少女背着两把硕大无比的硬弓和一个硕大无比的箭囊,手上还提着一把宝剑,出现在城门口附近的人群之知正是春桃。
春桃将身上的东西一一抛给江寒月,江寒月抓住弓箭,无瑕接住宝剑。
江寒月手中弓箭搭起,看着众壤:“谁如果敢对付我的侍女,等我回来,必定十倍相报!”
弓箭指过,众人无不凛然。
此时一个清朗的女声道:“你只管放心,琅琊李秋水不能与峻崎国作对,不能出手保护自己的徒弟,但护着你的几个侍女却是没有问题。”
无瑕大喜,叫道:“师父!”
却见人群分开,李秋水带着几个少女走了出来,少女手上捧着大红衣裳、胭脂水粉还有一顶凤冠。
无瑕翻身下马,跪在李秋水面前,眼泪落下,哽咽的道:“师父!”
李秋水笑着将无瑕搀扶起来,“傻孩子,今是你出嫁的大喜日子,怎么可以落泪呢?你强硬了一辈子,可不能在这当口被人笑话了。”掏出手绢替无瑕抹去眼泪后又:“本来想要给你热热闹闹办上一回喜事,那时你是琅琊郡主,他是雍王世子,这婚礼如何也不会简单,想不到竟然闹出这么一件事。我听闻消息,知道你们要千里同行,想着虽是未婚夫妻,这么一路同行也非常不妥,索性赶过来帮你们将婚礼办了。你与寒月都没有父母,寒月的师父又有要事脱不开身,所以只能让我这个长辈主持了。”
无瑕哽咽不已,“多谢师父。”
李秋水叹息了一声,“痴儿!如果不是痴,今日何至于此?话回来,寒月,你如果不是因为痴,今日也不至于此!”
江寒月挟持着江啸下马,琅琊的姐妹们随即上前围成一个圈。
于是在东城门的城门洞里,就在一群士兵的弓箭面前,一群姐妹帮玉无瑕挽面,描眉,抹上胭脂,换上红色的袍服。
李秋水将无瑕的头发放下后再度挽起,插上簪子,戴上凤冠,那是郡主规制的凤冠。
另一边,春桃挟持着江啸不动,一群侍女上前帮江寒月换衣服。
江寒月手忙脚乱,慌乱的:“你们背过身去!”
就听一个侍女笑道:“世子可是全京师着名的纨绔,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怎么连几个侍女都怕了?!”
江寒月瞪了她一眼,赶紧换好衣服,回头,就和打扮好的无瑕对上眼。
风也轻柔,禅也无声,四周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片温柔的海,包围着无瑕,包围着江寒月。
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阻止我,也没有谁能阻止你,只要你爱着我,只要我爱着你,即便是箭镞围绕,我也要将你拥入我的怀里。
这是世上最凶险的婚礼,也是世上最美丽的婚礼,这对新婚夫妻将一起面对无情箭雨。
江寒月望向无瑕,她带着温柔而腼腆的微笑正深情的凝视自己。正是这个女人,在最关键的时候,为了保住他的身家性命,甘愿将自己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