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白玉监督的下，杜默很早就睡了。在她睡着后男生就飘在窗户外，不曾离去。

杜默起床发现窗户外的魂，问道：“你怎么来我家了?”

“等你。”

“……”随他，估计是怕了吧。

杜默带着男生眼看要到一号店，她明明和男生并排，对方毫无征兆倏然不见了。她大喊几声，无人应答。

“白玉，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杜默边走边翻出手机打电话给宋明，没人接。她又打给阳玥，无人接听。她只好问容瑞。

“容瑞，你忙不忙，我有点事儿问你。”

“是杜德彪哦，这是我给你新取的名字，哈哈，好不好听？德彪，德彪……”

音筒里的猥琐声音，让杜默恨自己给他打电话。

“就是我昨天看见一个魂…”

电话那方沉默了一会儿。

“德彪，我劝你最好不管这个事。离魂回体，会忘记魂状态的所有事。报酬的话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事麻烦得很…就你想帮他，难！”

“知道了。”

杜默挂断电话，赵小飞就来了。他穿着一件短袖，整个人有些瑟缩。秋日的早晨还很凉，典型要风度不要温度。

打完招呼，两人一起打扫卫生。准备工作做完，杜默坐前，赵小飞坐在后。一小时内，两人都没有什么交流。直到后面传来不小的游戏声音。

“你在做什么？”杜默转向后面。

“打游戏。”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是上班，你怎么打游戏？”

“他们不工作时都玩手机。”

“你还在榕树店上待过？”

“刚来的几天在那边。宋哥说如果有事我就去那边，星期六也去。”

“那边工作我不知道。这里你最好不要玩手机，被宋哥看见，你会完蛋。这几日教你的，你多练练，别一操作又忘。”杜默的语气难得的严肃。

许是杜默的话起效，找小飞收敛许多，没再堂而皇之的玩手机。可这一光景并没维持多久。周六他去榕树店，因不会摄影没办法外景拍摄，不会剪辑，不会后期处理，闲来无事又把手机派上用场。这导致容瑞不停吐槽他。

神欠：德彪，你知道吗？他比你还笨，还整天不知道学。

杜默:别叫我德彪。你们不教他，他怎么学？

神欠：自己不主动学，我们怎么办，求他？叫他做事，啰啰嗦嗦，转眼就忘。

杜默不想反驳什么，来了快一月，她已摸索出一号店做事模式的重要两点。一是放养实践，二是你一定要够主动，主动问，主动学。问人也好，问其它也罢。

过了几日，杜默才下站又遇见高个子男生。

“你去哪了?”

“不知道。每次都这样，但凡靠近一号店我就会出现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很久才出来。出来的地方还都不一样。”确是如此，光从“外地”赶回来都得花费他不少时间。

“我老板明早儿在店里，我叫他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谢谢你，妹妹。”魂十分感激。

“能不叫妹妹吗？听着别扭。你可以叫我小杜。”说真的连她哥都叫她杜默或者老幺，妹妹这个词置于她身上，不太能受得了。

“好。”男生又自我介绍：“我叫董北。”

“你好，我是河北。”

“没骗你，是古董的的董，不是东西的东。”

“……”

董北还是呆在杜默家，他怕自己又出什么幺蛾子。

白玉伸出脑袋盯着董北，从杜默手上飞出去。他在杜默身上吸了一个月的妖气，原形态变作白色，也能飞。此时就像一个白面片。

他抬起脑袋也不管董北怕不怕，就开始质问。

“你去过妖域？”

董北变成魂也才两年，哪里见过妖，况且还是这样的妖。第一反应就是想飘到杜默身边。

“白玉，你在干嘛?我妈上来看见怎么办？”

杜默一把抓起白玉往房间走，临走还告诉董北，白玉是一只对人不感兴趣的妖，别怕。

房间里，白玉大叫：“杜默，你拦我干什么？那小子身上残留的妖气可不是人间有的。他肯定去过妖域。”

“魂能沾上妖气？”

“他这种属于比较特殊的存在。想真正成魂，只有等身体失去生命迹象。想身体苏醒过来，魂就必须回到身体。不然，他就只有飘着，去不了地下，也不能正常生活。只看哪一种情况先实现。还有一种是他可以去妖域化妖。化了妖，他与地上地下无关。身体只是一副空壳，随便怎样。”

“他要化妖？”那也是他的事。不，也是她的事，他想化妖，她还带他去一号店做什么？

“你以为想化就化，哪来那么简单。”

“哦…反正我明天就带他去店铺，看我老板怎么说。”

第二日，杜默在离一号店挺远的地方等宋明。她眼看宋明要到了，董北又一瞬消失，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宋哥，这...”

“我也不知道，先不管。“

“好。阳玥的电话最近怎么打不通？”

“他回老家了，山里信号可能不太好，要几天才回来。”

“哦。”

两人走到店，赵小飞拎着包子、豆浆跑进来。

“宋哥。杜姐。”

宋明的目光在赵小飞头上绕了一圈，似是忍受不了：“小飞，你一个男孩子头发留那么长干嘛？还那么油。下班抽空去剪一剪，我给你拿钱。”说着他就在抽屉里找钱。

杜默站在后面想笑不敢笑，憋得不行。

赵小飞呆愣了几秒，才说：“宋哥不用你付，我改天有空去剪。”

“行，记得去剪。”宋明把钱放回抽屉，对着两人说他要去榕树店，有事联系。

宋明前脚一走，杜默盯着赵小飞油油的头发就笑了。

“小飞，你要把我笑死。哈哈……如果你把指甲一起剪了会更好。”

“杜姐，你不觉得很尴尬吗？”赵小飞还挺懵。

“不要叫我姐。”

“杜姐”

“……”

董北自上次消失，此后好几天也没出现。赵小飞的头发也没去剪，他一直没空。直至宋明带他去外面拍摄，见他还是长发油头，简直有损店铺形象，直接把他拉进理发店。这娃剪了头发，一直照镜子。让站在一旁的宋明和容瑞一脸黑线。这让容瑞添油加醋再说给杜默听时，她只觉得能进一号店的都是些奇葩，目前就阳玥还算不上。

而不算奇葩的阳玥，正站在多年无人居住的平房顶，眺望远方。月光洒落山间，树林里一片静谧。这附近看不到灯光，很远处才有几点。

他收回目光，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圆里是无尽黑暗。圆越来越大，他飞进去，连人带圆一起消失。

阳玥盯着下方无边无际毫无波纹的水面，动了手指，水面冒起一个大泡，随即又沉没。他捏紧手，纵身一跃钻入水里。

里面完全另一个世界，山川高耸，江河大海密集，树植窜入云霄。水中巨树参天，不少枝头挂着黑色果实。

阳玥落在枝桠上，枝上的黑色圆果实不少裂开了口。带着黑色“小头盔”，浑身“绿衣服”的“小孩子”从果实里面飞出来，咿咿呀呀地叫着：“水阑回来了。”

胖嘟嘟的小脸，天真无邪的眼神，用人间的话来形容就应该是萌化了，阳玥如是想。

“小妖，我还有事。”

话落，阳玥已飞远去。“小孩子”们略显失落，一个个飞回果实里。

树下方的浅色湖泊面，水珠飞出凝聚成好几个“水人”，模样有男有女。

其中一“人”道：“是水阑！。”

“都长了眼睛。”另一“水人”接道，是个男声。

“闭嘴吧你。”

“偏不，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儿。”

这一句引发众怒，其余水人把他联合打进水里，水浪迸了不少。

阳玥直奔一座健在古树上的木城而去。那棵古树是树妖妖祖湮灭时留下的躯体，立于海中。虽已干枯，但不腐不坏。古树树形巨大，几乎所有树干都被雕成木屋，可容纳成千上万只妖。其上居住的多是树妖一族。

木城中的建筑打造的精致，雕花木案栩栩如生，亭台阁楼雅致各千，小桥流水也不难见。却也有极其不讲究的，直接在树上挖一个洞，建一个门，就算作数。

今日他要来找的妖，就是其中之一。很容易找。毕竟那种树洞，在这木城中不超出十个。

他看着在树洞里呼呼大睡的某妖，动动手指，几道水刃飞去。眼见着要劈上，大石头一侧，水刃打在木墙上散成水珠。

“还装睡。”

石头翻身而起，整一个鹅卵石的样子。两只细细的小脚和小手，一双大眼睛和小的可怜的嘴巴。怎么看怎么滑稽。

“老石，变下样子。”

石头走出树洞，一手搭在阳玥身上。

“你小子从人间学得了人模人样，如今还嫌弃我。”

“以前就说过。说正事吧…”

石头听完收起嬉皮笑脸，态度认真：“确定?”

“只能确定其一，而且这一还有变化。”

“你那其二很不简单，它和妖祖最像，可能会是一个新的突破口。”

阳玥对上石头眼睛道：“我和你一样想法。”

“嗯，你继续观察，我会把这件事汇报上面。若需要帮助，我会去人间助你。”

“也好，那我先走了。”

“别急啊，你才来。”

石头阴笑，用他的小手拍了拍。木城里冒出许多树妖来，原形的，化成人形的，都向阳玥飞来。

“是水阑？”

“这就是水族首领，也就一般般……”

“你不懂，你对他的能力一无所知。”

各种声音，数种讨论。

被一大群妖围观的阳玥转身飞走，光速离去。石头站在树洞前哈哈大笑。

阳玥离开木城，潜入一处深海，蓝光从四面八方涌入他身体。

在海里足足呆了五六日才飞出，出来便打算回人间。正准备飞出高空中的水层时，被一魂给叫住。

“别走，带我出去好不好。”魂对他急喊，他身旁是位头发长至脚裸的半妖。

他不爱管闲事也不想搭理，淡淡一瞥便离去。那魂却不死心，飘到他身边。

“求你了，带我出去。我不是这里的妖。”

“董北，你答应过要陪我的。”半妖开口了。

魂不搭理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对阳玥说。

“带我出去好吗？”

见对方毫无所动，董北改口道：“你帮我带个话好不好？如果你要去人间，能去青源叫一号店的商铺找叫小杜的女生，告诉她董北在妖域。求你了…”

“董北，你不守承诺。”半妖怒道。

董北也不甘示弱：“许昕语，你有病吧！我还想见我爸...”

阳玥没等董北说完，直接拉起他往上方飞，穿过水层。留下带着埋怨大喊董北名字的女子。

董北跟着阳玥从圆里飞出。人间正月明星稀，林间虫鸣不绝。阳玥在房顶一角取出手机，划开屏幕，就见微信，手机信息，未接来电各种狂轰滥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