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国公府,风轻轻吹起窗前的竹帘,一个丫头很有眼色地将窗户关严,给另外一个伺候茶水的丫头递了个眼神,两人恭敬地退出了书房。
毕国公抽出手中的密信快速读了一遍,蹙眉将密信揉搓一团,轻斥了一声:“真是没用。”
一边一个身着道袍的男人问道:“刘大人没得手么。”看毕国公的神情便已经猜出了结果,犹豫片刻,试探地问道:“国公爷,陛下膝下只有太子一位皇子,这天下之后必定是太子的,您是太子的外祖,贫道不懂,国公为何非执着于秘本。”
毕国公闭了闭眼,有些疲倦地吐了口气,道:“太子毕竟不姓毕,他本就与我不甚亲近,就连叶儿嫁予他后也受了冷落,叶儿不过是落了他身边一位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他竟对皇后娘娘说欲休弃叶儿!”说道此处,毕国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还只不过是个太子,还需我毕家帮衬,就已经不将毕家放在眼里,若他日他登了大宝,毕家岂不是要仰他鼻息而活!”
“可是秘本的事,不过是一个传说,若被陛下知晓国公爷惦记着赫连家的秘本,恐怕……”
毕国公闻言如鹰般地眸子轻轻虚了虚,冷哼一声道:“先帝一直忌惮四大家族的权势,你以为他为何到死也没有削去他们的爵位,即便赫连玄轩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过将赫连家从都信王降成了都信侯。”
道士蹙眉道:“难道是因为忌惮他们手里的秘本。”
毕国公冷冷一笑:“那秘本可比丹书铁券管用得多!可惜这个赫连乐实在狡猾,若不是怕惊动陛下……”毕国公的眼里闪过一丝凶光,那眼神叫人望而生寒。
“贫道或可出一份力。”说着,那道士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恭敬地交到毕国公手上,“这是我从一位西域商人手中得来的迷蝶香,这香十分珍贵,中土罕有,无色无味,只要闻上些许就可暂时化去人身上的内力。那赫连乐身边不是有一个国公爷的暗桩?或可见机一试。”
毕国公接过瓷瓶,仔细端详了片刻,挑眉看向道士,道:“明清啊明清,若早有些迷蝶香,或许就没有这么多麻烦。”
明清道长诚惶诚恐地道:“国公爷有所不知,这迷蝶香贫道也是刚刚得到……”
毕国公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释,看着他恭敬的模样满意一笑,道:“你只要记住你的主子是谁便好,你放心,只要你帮皇后办好安庆公主那件事,国师之位,非你莫属。”
“是!”
……
繁星流光,月色皎洁,楚绎心卧在小榻上透过屏风的空隙,刚好可以看见赫连乐合衣躺在木床上,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入睡,自打她与这男人共处一室,赫连乐睡觉时就没有除去过外衫,好似怕被她轻薄了一样。
她朝赫连乐撇了撇嘴,翻了个身,困意袭来,昏昏沉沉正梦见周公向她招手,却被一只手从身后推了推,楚绎心一惊,回头见赫连乐那张妖孽的脸正蹙眉看着自己,忙拉过身边的被子,急道:“你你你,我……我不是凡……”
没待她说完,赫连乐便将一粒丸药塞到楚绎心嘴中,楚绎心瞪眼要问,却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
赫连乐凝神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皱眉将楚绎心往小榻里面推了推,然后翻身上榻,见楚绎心要挣扎,忙喝道:“别动!”
此时一个黑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楚绎心惊讶地看向赫连乐,眨了眨眼,老实的没有再动,鼻尖萦绕着这妖孽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茶香,一面念着清心咒,一面想着这茶香真是好闻。
月光将黑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蹑手蹑脚来到木床边,见床上没人,心中一惊,身子贴到墙壁,警觉地扫了眼屋子,发现屏风后的小榻,这才看见相拥而眠的两人,确定二人正在睡着,舒了口气,便在屋子中四处翻找起来。
楚绎心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正想伺机出手将其制服,却发现身上竟然提不起半分力气,她惊慌地看向赫连乐,赫连乐朝她轻轻摇了摇头,做了个“等”字的口型,楚绎心颔首,二人默契地闭上了眼睛。
那黑衣人又找了一阵,没有任何收获,回到小榻边,用匕首抵住了赫连乐的咽喉,狠声道:“交出秘本,饶你一命。”
赫连乐睁开双眼,眼里的惊惧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沉声说道:“我没有秘本。”
“嘴硬,那就别怪我送你去见阎王!”说罢手上加了两分力道,几滴鲜血顺着匕首的白刃流了下来。
楚绎心嗅到一股血腥,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装作还在睡梦中,将手臂自然地搭在了赫连乐的胸前。
黑衣人先是一愣,发觉楚绎心还在睡着,便又放松了警惕,不料楚绎心突然抬手拉住黑衣人的手腕,起身猛地朝他扑去。
那黑衣人被扑个措手不及,连忙收回抵在赫连乐脖颈间的匕首,朝楚绎心心口刺去。
楚绎心堪堪躲开,但她四肢发软,咬牙硬撑了两三招,就被黑衣人看准了破绽,挥拳朝她的面门击去,楚绎心抬手欲挡,不料竟被虚晃一招,黑衣人顺势击中她的心口,反手便掐住楚绎心的脖子。
“快说秘本在哪?不然我掐死她!”
“我说过,我没有秘本!”赫连乐的声音古井无波。
黑衣急了,手上运劲,楚绎心额头瞬间青筋暴起:“好,不说是吧,那我就先送她上路,再来送你!”
赫连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抬头看向楚绎心已经憋得青紫的脸,手已探向腰间的暗器,正欲运力将暗器朝黑衣人刺去,突然觉得胸口一热。
赫连乐将暗器收回袖口,从怀中探出玉佩,只见玉佩里有一股灵气在极速旋转,似想要迫不及待地冲玉而出。
“你说不说,再不说我真的会掐死她!”黑衣人急躁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