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
休息了一夜,四人心情都还不错,用过饭就前往知州衙门报名。
要说几人的运气也是有够差,担心什么来什么,这才到知州衙门门口,迎头就撞见了最不想见到的卢姜安。
“哟,这不是昨日那几位威风八面的茶友吗?”
在知州衙门大门口见到四人,卢姜安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近日正是雁城观一年一度入派测试报名的日子,来往知州衙门的各宗门年轻一辈较往年可多了不少,这样四位少男少女结伴来到这里,除了报名参加入派测试,也就不会有第二件事。
当然,卢姜安自信,这四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特地来知州衙门找自己的麻烦,作为雁州府第一地头蛇,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调侃了一句,见四人没有搭理自己,并且行色匆匆,卢姜安略显得意,转身跟上四人又进了知州衙门。
这知州衙门内部还挺大,正中间最里面是审案的大堂,左右依次有十数间门房,放眼望去,就见一个门房外挂着个木牌,上书“测试报名处”五个字。
沿着走廊过去,就能见到已经有不少人在门房外排着队了。
四人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跟着排在最后。
刚排好队,董幼虎不放心的往后瞄了一眼,正好看到卢姜安正朝他们走来:“哎呀,不妙不妙,这卢大公子居然跟上来了,我看咱们赶紧撤吧,今天恐怕是报不上名了。”
费守悬和董幼虎的想法差不多,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可滕茯苓不这么想,她觉得这件事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要服个软道个歉也就是了,于是扭头看向楚谦说道:“痴人,祸是你闯的,你过去跟那卢大公子道个歉也就是了,他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太跟你计较的。”
此话一出董幼虎和费守悬登时就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把楚谦给瞅的是浑身不自在。
“不可能!这种事就是打死我都不去,你们俩少幸灾乐祸的,换你们,你们去吗?”
这会儿两人倒是出奇的配合,闻言就是一个劲摇了摇头。
“你看,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接受你这样的建议。”
见两人摇头,楚谦很是坚定的看向滕茯苓解释道。
滕茯苓看着意见一致的三人,也是没法,只好无奈的闭上嘴继续这么干耗着。
眼看卢姜安直接忽视四人就进了屋,董幼虎和费守悬就更加不想排队了,就是滕茯苓也觉得有些希望渺茫,准备打道回府。
这三人可是少有的会垂头丧气的主,现在三人都没了办法,楚谦倒是来了兴致。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该显摆时得显摆,楚谦觉得这会儿正是自己好好显摆一把的最佳时机。
“瞧你们那样,怕啥啊,来来来,都跟着我,有我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这楚谦兄弟吹牛呢吧?”
“嗯,楚兄最擅长的就是吹牛。”
“走吧,且看这痴人要做什么,要是打起来了,咱们就拖着他跑。”
三人很是默契的点了点头,就跟着楚谦走进了报名处。
报名处门房内,卢姜安大马金刀的坐在负责登记的差役旁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品着茶,全然不把走进门房的楚谦四人放在眼里。
最先进来的楚谦也不搭理卢姜安,径直就走到差役对面,也不说话,往怀里一掏,就把一样东西放在了案桌上。
差役见到那东西,又朝旁边的卢姜安看了看,等卢姜安点了点头,差役才把那东西拿起来细瞧。
这东西是枚玉佩,入手温润,差役拿近细瞧,就发现玉佩正面雕刻着一个大大的“李”字,再往背面一翻,一株“乌头”被雕刻的是栩栩如生。
所谓“乌头”,是一种能入药的植物,其块根经过炮制后便是火神派的镇派之宝,具有回阳救逆功效的“附子”。
差役很是清楚,能将镇派之宝刻于玉佩之上的,必是本宗门地位崇高之人。
当然,这个“地位崇高”是相对于差役而言,在火神派真正的掌权者面前,这枚玉佩的主人却也算不得什么。
认出了是本宗门的“乌头”玉佩,差役这次也不再请示卢姜安,立刻很是客气的朝楚谦问道:“敢问几位公子小姐尊号?小的这就给各位登记。”
得意的瞅了董幼虎和费守悬一眼,楚谦如实答道:“我是楚谦,后面这两位兄弟一个叫董幼虎一个叫费守悬,剩下那位美丽的姑娘叫腾茯苓,可曾记下?”
“记下了,下月初一,烦请四位移驾雁城观参加测试。”
差役很是客气的将楚谦四人送出门房,这才急匆匆的跑回来看着怒不可遏的卢姜安说道:“公子,方才那玉佩是李元庭员外郎的信物,所以......”
“什么?!是李叔叔的乌头玉佩?”
卢姜安闻言一惊,嗓门也是大了几分,正好被路过的陆行远给听见了。
方才陆行远也看到了楚谦几人,他也知道昨日几人和卢姜安发生的冲突,为了避嫌他才故意躲在了别处,等楚谦几人走远,这才走了出来。
只是刚经过报名处,他就听到了卢姜安在说什么乌头玉佩,于是走进门房之内问道:“公子说的可是那楚谦手中的乌头玉佩?”
“哦?车正大人也认识楚谦?”
“倒也算不上认识,只不过昨日李大员外遇袭,恰巧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子救下,李大员外为表谢意,就将这乌头玉佩送与了他。”
李元庭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负责药物运输贩卖的员外郎,但是其影响力绝对不小,因为这是医界,药材在这里就是第一商品,修炼、治病不可或缺,有时候,药材甚至可以当做货币使用。
所以负责火神派整个星元郡药物运输贩卖的李元庭,绝对是各个州府的座上宾,非但身为车正的陆行远要对他礼遇有加,就是雁州知州卢桂安也是与他称兄道弟。
至于卢桂安的儿子卢姜安,自然要称李元庭一声李叔叔。
就是深知其中门道,方才那差役才敢不请示卢姜安,自己做了决定。
得知了实情的卢姜安,自然也不会把那差役如何,只是恨恨的留下一句“算这小子走运”的话,就撇下陆行远气愤的独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