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北区。
20年4月11日下午。
山体滑坡,碎石堵路。
位于北郊地餐厨垃圾处理厂,被迫停了工。
“哐当!”
一只觅食的小老鼠,撞倒了粉碎区的空塑料桶。
吓得它落荒而逃。
粉碎区前高后低呈坡状。
塑料桶,从前门滚到了后门。
在撞上了一堆集装箱后,停住了。
这些集装箱是停工前一天晚上拉来的,没有用脚锁固定,只随意地垒着。
空塑料桶不大的撞击力,竟让它们像积木一样坍塌下来。
“砰!砰!砰!”
几声巨响后,垒在最上面的集装箱,跌落到了地上。
箱门飞出去十多米。
箱内的动物内脏、剩菜、剩饭散落一地,空气中瞬时弥漫起了腥臭味。
响声惊醒了看门狗大黄。
它慵懒的抬了抬眼皮后又闭上了。
一旁保安室里。
喝醉了的值班保安老李,呼声四起。
一群苍蝇闻着腥臭味气味,兴奋地飞了过来。
它们把目标锁定到了毛绒绒的圆形物体上。
搓着脚,正准备呕吐吸食。
圆形物体突然动了一下。
苍蝇们四散而去。
片刻后一只满身污物的橘猫,从一堆不知名的杂物里拱了出来。
刚才小苍蝇们的目标,是橘猫耸立在外的脑袋。
这只橘猫身上脏得让人无法直视,尾巴也少了半截。
它看起来不像是流浪猫,因为它很胖。
这胖橘猫钻出来后,目光呆滞了会儿,然后开始惶恐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脚。
……
“猫爪?”
张信然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随即他听到了“喵,喵”的声音。
通过一旁不锈钢粉碎机反射的倒影。
张信然看到了一只脏兮兮地断尾胖橘猫。
“靠!我变成了猫!”
“我靠!还是个残疾猫!”
他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喊叫。
尖锐悠长地猫叫声,引来了大黄的阵阵吠叫。
猫叫声对于狗的刺激不亚于骨头。
大黄用力地扯着铁链,冲着张信然的方向吠叫着。
大黄的亢奋,并没有影响到保安室里的老李,他呼声依旧。
狗叫声让张信然心里莫名地紧张了一下。
他停止了喊叫,心想:“这是在做梦吧?可是好真实啊!五感六觉清晰的清醒梦?那变成了猫可是个噩梦。”
莫名的原因让张信然觉得变成猫是个噩梦。
他开始想弄醒自己的方法。
直到数月后他找回了记忆,才明白为什么觉得变成猫是噩梦。
撞墙,没醒还很疼。
咬自己的尾巴,太短咬不到。
……
张信然试了好几个方案,都没弄醒自己。
从高处跳下吧,那种落地前的频死感,一定能吓醒自己。
他踩着叫不上名的机器,跳到了高高地通风窗上,头朝下,后腿用力一蹬,跳了下来。
可惜张信然不了解猫。
就算断了尾巴,猫的平衡能力也属一流。
这样的高度掉下来,根本摔不着。
看到本能安稳着地的自己,张信然觉得需要找个更高的地方。
再次跳到窗台上,张信然透着玻璃向外望去。
他看到了一片高耸入云的林子,就去那吧!
人胖走不动,猫胖蹦不高。
院墙下面没有东西可以用来借力,张信然尝试了多次,才跳到院墙上。
他瘫坐在院墙上,舔着瓜子自嘲:“就不该翻这一堵墙,直接从大门走出去不得了。一个梦,一条拴着的狗而已,有啥可怕的。”
忽然他面露惧色。
为什么我要舔爪子?
为什么会怕狗?
不,不,不,我不要在梦里当猫!
我该醒了!
该醒了!
张信然晃了晃脑袋,从院墙上跳了下来,望着远方的树跑了起来。
望山跑死马,望树累死猫!
看着挺近的一段距离,他跑了半个多小时。
累是累点,不过离得远了,就听不到那烦人的狗叫了。
张信然就近选了一棵树,爬到了最高处。
这树可真高,朝下望去,他感觉腿都要打晃。
朝远处,他看到了“北区餐厨垃圾处理厂”的大logo。
站在高处,风比在下面大了些。
风夹带着太阳的温度,轻柔地从张信然身上抚过。
空中弥漫着他叫不上来名字的香味。
张信然的疲劳感瞬间全无。
他用力地嗅着。
心想:“这视觉、听觉、触觉、嗅觉……这,这,这要是个春梦该多好啊!”
“好吧,是春梦变成了猫也享受不了,我要醒!”
张信然小心地挪到树梢处,头朝下,后腿用力一蹬。
原本温柔的风,开始在他耳边呼啸起来……
“咔嚓!”
“咔嚓!”
撞断了几根树枝后。
“扑通!”
一声闷响,张信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喵嗷,喵嗷,喵嗷.....”
吼天喊地的惨叫声,在林子里回荡起来。
叫声惊飞了林间无数的飞鸟。
鸟儿飞起来的时候,还用空投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这不是梦......靠!我变成了猫!”
张信然噙着泪,看着外露着的胫骨,咨牙咧嘴的喊叫着。
靠字刚骂出口,鸟儿们的空投就送到了。
那鸟屎如疾风骤雨般打在他脸上身上。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变成了猫,还弄了一身鸟屎。”
像洗了鸟屎浴一般的张信然,依着一旁的树望着前方。
暮春的林子很美,可他用猫的视角怎么都欣赏不来。
他本能的查看了下自己的伤势。
右腿有明显的外伤,但没有伤及动脉,他不动,就不会渗血。
伤成啥样,张信然这会儿都不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自己是谁?
他发现除了记得自己叫张信然以外,其他记忆都是混乱的。
一会儿记得自己是医生,明天还有个手术。
一会儿记得自己是个小老板,刚谈下一笔生意,明天就要签合同。
.....
张信然觉得有多种不同的身份记忆,在他脑子里纠缠着。
他感觉好像自己在一个手术室的地方醒来。
又感觉自己在一个方形玻璃盒子里。
他觉得头越来越沉,眩晕感逐渐压过了疼痛感。
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张信然刚闭上眼,他体内几股能量便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其中一股自持强大的能量,试探着去攻击主宰肌体的能量......
可惜出师不利,它被轻松地吞噬掉了。
主宰着肌体的能量,强者更强。
几个小时后,其他几股能量也被它逐个吞噬了。
几股小能量,汇成了一个强大的能量体。
这强大的能量体,开始正式主宰肌体。
张信然腿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