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传到最后，很容易就变成了妖言惑众。

消息泄漏出去后，民间都在传东刚医院可以买卖灵魂。

百余名科学家自发组织起来，声讨东刚医院。

不用仔细调研，只要多翻翻新闻，明眼人就会发现，这些科学家们都是和赵刚有过节的人。

他们写文章，造舆论说赵刚不顾伦理底线，肆意践踏科学，反伦理，反人类。

那段时间，不少媒体给李东打电话询问此事儿真相。

甚至有人打着东刚医院的旗号，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好在赵刚及时使用主流媒体平息舆论。

让此事儿被列为当年十大谣言之首。

但SNM的确能分离出像灵魂一样的能量。

为了合理化研究SNM，华国卫生组织仍将其列为禁药。

除指定国家机构外，其他私人研究需要审批。

东刚医院地修复舱也不允许，以盈利性质开展医疗活动。

不过政策归政策，限制归限制。

谁还能不生病？

这一波规定下来。

东刚医院私底下业务更红火了，收益也更高了。

赵刚原定的一些研究计划，也没有受到影响。

处理完政府关系，赵刚松了口气。

他购买了个小岛，私下大规模种植鬼兰，研究也没停下。

那天传来消息，他二儿子赵焱在家昏倒了。

尝试多种治疗方案无果后。

赵焱被放回了深度修复舱里。

深度修复舱虽然也治不好赵焱。

但不至于他肌体继续受损。

“嗡，嗡……”

李东的手机又响了。

东刚医院，所有人使用的手机电脑，均是在富科技定制的。

电话只有在识别本人的生物信息后才会被开启。

通话记录，消息记录会在本人阅读后自动删除。

如果不是本人使用手机，设备会原地自爆。

李东打开手机。

是赵刚发来的定时信息：“东，放心我没事儿。你安全，东刚安全，SNM安全。问什么就说什么，实话实说。回到家后，查看我发你的邮件。”

……

晚上9点。

李东坐在返程直升机里，心中五味杂陈。

和老师说的一样，他安全。

调查组只询问了一些基础信息，提都没提SNM就让他回来了。

看来老师把他保护得很好。

他没能见到老师。

他听说…….老师疯掉了。

任谁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实名举报，都会疯掉吧。

这个赵家富，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李东重重地砸了下飞机座椅。

晚上11点，李东回到了家。

今天一天他都没吃饭，他心里堵得慌。

他想不明白，名利双全的赵家富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师是会游走在法律边缘做一些事，但他也是为了医疗科研。

老师发明的仪器，研发出来的药物，救活了多少人。

怎么算，都是功大于过。

既然SNM，医院都没事。

那有什么事，值得赵家富举报呢？

邮件？

李东想起来了，老师说过的邮件。

打开电脑，电脑是待机状态。

李东昨天没看完的新闻稿，映入眼帘。

下个月赵刚会被授予“求是终身成就奖”。

媒体都争先把写好的稿件发给李东看。

他们知道，如果李东说稿件可以，赵刚也就算是通过了。

这是一篇媒体歌颂赵刚的新闻稿。

加粗标题引用了范仲淹的散文：“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哎！以后记者们只会去谩骂，不会再去歌颂了吧。

李东擦了擦眼角的泪，打开了老师发来的邮件。

他越看越震惊。

看了一半，李东已猜到了老师这么做的原因。

难为老师了。

赵焱昏迷不醒，他等于就剩下了赵家富这么一个儿子。

他这样做虽然很病态，但加上了亲情两字，好像也能理解。

赵刚邮件里告诉李东，从患癌开始，他就不计回报地投资富科技的竞争对手。

主动讨好与他不和的官员。

和这些官员形成了休戚与共的关系。

最近几年大家都不再防备他，他了解到了很多内幕。

他觉得，人死了要名声也没啥用。

就帮赵家富扫清一些障碍吧。

邮件最后赵刚嘱咐李东。

一定要扶持赵家富。

一定要把所有项目都继续研究下去。

一定要想办法让赵焱醒过来。

“老师您放心，我会的！”

李东握了握拳头冲着窗外的月亮说道。

即便老师不说，李东也会继续研究下去。

只是李东想不明白，老师做的这个局，真的会帮赵家富扫清一些障碍吗？

这一晚李东都没睡踏实。

华国20年4月14日，早上6点。

焱岛实验室7楼，管理员老宋，像往常一样巡视着。

此时在东刚医院的保卫处，整齐列队站了几排人。

“立正，向右看齐。”

“向前看。”

“李院长，早上好！”

保安队长打扮的人，声音洪亮地说道：“飞豹队应到100人，实到100人，请院长指示。”

“郑队长留下，其他人按原计划收集能量。”

“解散！”

“是……”

齐刷刷的回答声后，飞豹队有序地分成几队。

他们从地上拿起装有宣传单的袋子，走了出去。

仔细打量，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穿着各异，长相不同。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大众脸。

随便拎出来一个扔到人群里，再让你找，都找不到的那种。

在外人。

甚至东刚医院的小护士们看来，这些人就是医院雇来发传单的。

但其实，这是一群生物机器人。

“院长早上好，您吃了吗？”

人都走出去后，郑队长一脸讨好地凑了过来。

郑队长，是少有的几个保留着长记忆的生物机器人之一。

李东没有回答，他拉了个凳子坐下，问道：“焱岛上的热成像摄像头，还没升级完吗？”

“昨天晚上，飞豹队已经完成了岛内所有的硬件安装。软件部分，已通知富科技的工作人员远程升级，预计明天早上6点所有摄像头就能启用。”

郑队长站直了原本弯曲的身体，认真回答着。

“老郑，这可比原定的慢了两天啊。”

“院长，我们昨天才拿到的摄像头。”郑队长辩解道。

“最近做事儿都严谨些，三代生物机器人的芯片已经设计好了。你们这批一代的是升级还是淘汰，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放心院长，我会好好管理督促他们的。”

关于淘汰一代生物机器人的传言，已经传好久了。

飞豹队全部都是由一代生物机器人组成。

日常工作是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游走在城市街头、医院等地收集能量。

一代生物机器人，是由残障人士改造而成。

是当初以转化医疗的名义，在社会上招募来的残障人士。

实验室跟他们签订了协议，为他们修复肢体，让他们体验健全人类5年。

5年后将会洗掉他们的记忆，给他们每人100万元。

代价是他们以后都会成为机器人，成为对东刚医院言听计从的机器人。

最初招募的时候，李东觉得不会有多少人报名。

可仅仅3天就收到了近万名报名信息，他从中筛选了100人。

最开始的时候，为了人道主义，一代机器人都是长时记忆。

长时记忆，可以像人类一样记住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短时记忆，只能记住1天内的事情。

后来一个年轻人不知是记忆没清洗干净，还是长时记忆让他产生了额外地感情。

他逃走了。

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类似情况，除了管理需要外，所有机器人都被改成了短时记忆。

他们每天都会收到一个当天地工作脚本。

他们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只会按照脚本办事儿。

“院长，昨天那个奇怪地能量研究出来是什么了吗？”

拥有长时记忆地郑队长和人类一样，有些一颗好奇八怪地心。

提到奇怪地能量，李东想起来昨天陈医生说到的视频。

因为老师的事儿，他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是发现了个深色能量是吗？”李东问道。

“是的。”

李东打开了昨天陈医生发给他的视频。

郑队长也好事儿的凑了过来。

竟然有像蓝色墨水一样地能量！

这该是多么强大的能量啊！

这会是从什么生物身上脱离出来的呢?

李东睁大眼睛把视频反复看了几遍。

科学的探究果然是没有尽头啊。

看着那从未见过的能量体，李东不禁想起来了老师常说地这句话。

想起来了，SNM分离能量时的诸多细节和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