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吧!”
尤兰与小米从小儿在辽东长大,那里有一些朝鲜族孩子,经常在一起玩耍,尤兰学会了一些乡间俚语。当然“阿西吧”这个词并不是什么好词,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可它却成了漂亮小妮儿的口头禅。
小米不经常说,可她听得懂。
而尤兰则经常说一些怪话,比如:“唐大眼珠子思密达,下山玩耍的快去?”
尤兰见小米两手空空,便知她没能追回屠龙刀,后来听唐小米说,她追的小贼把刀给磕碎了。
“屠龙刀能斩旱魃,何等坚韧,碰石头怎么可能会碎?”武松摇头道:“肯定是假的。”
这样说来,小米追的这个人,手里拿着的也是假刀。
“那么,真刀哪去了?”尤兰目光呆滞。
“这不胡扯地么…”武松挠了挠脑袋。
尤兰突然想起来什么,“尤小皮,你是不是玩过那把刀,就是你说的那把大菜刀,我记得你还用来切野菜来着,还让三哥打了屁股,你还记得吗?”
“记得呀。”小家伙突然火了,“我还往那刀上吐过口水。就是因为它所以三哥才打我的,就怪它,我吐死它!哼!”
“……”尤兰目光一滞,“现在你能感知到那把刀吗?”
尤小皮摇了摇头。
尤兰好失望。
小家伙歪了一下头,“当时我感觉到那个坏人把刀留在树上了,他跑的时候忘记带走了。”
“阿西!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呀!”小家伙委屈地说。
赶紧往回跑。
武松让小米继续给小鱼疗伤,然后去把扁担找回来,而他带着尤兰和小皮去刚才那个小树林。
此时“飞天蝙蝠”柯三光也在往小树林靠近。
刚才他跑了以后,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地,躲到了一个山洞里,只觉得丹田里真气翻滚,头脑发昏,一阵恶心,打坐调息,最后趴着洞口吐了几黑血,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幸亏他面前没有镜子。
他的脑门上都是青紫色。
上半张脸好像戴着青紫色的面具,看起来更像个蝙蝠了。
“他娘的,这小子下手可真狠啊。”跪到溪水旁,吞了几口水,看到自己的脸,一惊道:“这是什么功法?《大力金刚掌》啊?”
额头剧痛,火辣辣地疼,不敢用手去碰,碰一下龇牙咧嘴“哎呦呦”半天。
过了一会儿,他偷偷潜回,躲在山石后面,窥视那棵藏屠龙刀的大树。
那树虽然高大茂密,可是鸟窝还是能看到的,而且那刀本来就很大,很惹眼,他已经能隐约看到刀柄。
心中一阵窃喜。
此时武松已经返回树林,他在小皮的指点下,也看到了那把刀,他说:“既然那小贼能把刀藏在这,肯定会回来取的,那咱们就给他来个守株待兔。”
“三哥,什么是守猪待兔?”尤小皮问。
尤兰把尤小皮抱走,藏到树后给她讲:守住老母猪,就能生兔子一样的小猪崽了。
尤小皮觉得很新奇,说以后自己要养好多老母猪。
“那把假刀呢?”武松突然想起什么,道:“还是用假刀代替真刀,防止那小子带来很多人,咱们不但没能逮住他,反而又让他把刀给抢跑了。”
“让我留给小米了。”尤兰说。
“哦…”武松遗憾地说:“那好吧,我时刻盯着树上。”
“不行,‘飞天蝙蝠’的轻功太好,如果他先下手,我也抢不过他。”
“那怎么办?”武松想了想:“要不还是算了吧,先把刀稳稳当当送到金陵再说。”
武松想放弃了,可尤兰却不同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果现在不消灭他,半路上总是提心吊胆的。”
武松说:“怎么办,如果他见刀没了,他也不会回来了呀。”
尤兰仰头看了看,“不如用一块木头代替,反正外面包着黑布呢。”
武松想了想:“大不了我把刀柄卸下来,反正那刀柄也是木头的。”
“我看行。”尤兰坏笑。
经过兄妹俩这么一折腾,现在柯三光看到的刀柄,其实是一块木头。
不过他也不是很委屈,因为那个刀柄还真的就是那把“屠龙刀”的刀柄,被武松活生生从刀上拔了下来。
拔下刀柄之后,武松感觉一阵疑惑,说:“不对劲啊,屠龙刀已经好几百年了,刀柄里面怎么这么新?”
尤兰眨巴眨巴眼睛道:“要不怎么叫宝刀呢。”
武松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再好的刀,放几百年也不可能这么新,你仔细看,这刀身是做过旧的,刀柄也是,但是木头刀柄与刀尾咬合的地方却是崭新的。”
“哥,你什么意思?”
“我们被骗了。”
“是被柯三光骗了?”
“不,这把刀就是甄老板让我们护送的那把刀没错,但这把刀本身那就是假的。是做旧的。”
“这个老混蛋。”尤兰骂了一句,突然笑了:“管它呢,反正把刀送到地方,他给我们钱就行了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武松手捧着刀疑惑。
“还能为什么,他故意的呗,一开始我还在想,这么宝贵的屠龙刀,就交给我们这样毫无交情的人手里押送,他的心也太大了些。现在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他让我们送的压根就是假刀,所以他才不关心这把刀会不会被我们顺走。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替他引开这帮抢刀的贼,比如柯三光。”尤兰大揭秘的样子说。
“哈哈哈,”武松突然笑了:“既然如此,我突然觉得肩头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哥哥我这次为了报答老仙尊的点化之恩,誓言要做个好人,否则屠龙刀落在我的手里,岂能让它溜走。今天白天的时候我还在想,干脆带着刀跑路算了,我心里很是纠结啊。现在好了,也不用纠结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尤兰大笑。
“呵呵呵,呵呵呵。”小皮也跟着笑。她还太小,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可她就是这样,见哥哥姐姐们笑,她就跟着笑。
笑够了,武松又道:“你说,甄老板会不会拿错刀了?当时那两把刀看起来可是一模一样,他把真刀交给了张汉山,却把假刀交给了我们?”
“应该不会吧,刚才我不是说过了,他不会放心让我们……”尤兰顿了一下,转念想了想,恍然道:“对呀,如果我们明知道手里的刀是假刀,当然就不会起歹心了。”
武松道:“有这样一种可能,甄霸道不是不小心拿错的,而是故意拿错的。护送假刀的张汉山送的是真刀,而护送真刀的我们其实送的是假刀。哎呀,高明,果然是高明。”
尤小皮突然说了一句:“如果都是假刀呢?”
“不太可能吧,甄老板雇了两伙人,保镖费加上盘缠,四百多两银子,打水漂啊?”武松伸出蒲扇般大手,在身穿红色小棉袄的女童脑袋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