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那些跟在齐管事身边的十几个下属开始疏散起众人来。
随即,一大帮子的人抬着一张张桌椅来到这边,按顺序排列整齐,在桌面上有序的放下一份份笔墨纸砚,仅仅一会儿的功夫,便在偌大的广场里,摆放好了几百个位置。
事后,不必齐管事吩咐,这些人便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只剩下原先那十几个下属在周边站岗,维持秩序。
这时候,齐管事才轻咳了一声,让众人把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
他朗声说道:“你们都挑个位置,各自入座吧!”
闻言,众多弟子们纷纷执手应了一声,在周围的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顾深也选择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一坐下,便下意识的看了看桌面上的东西。
当看到纸上写着的内容的时候,他唇边不自觉的浮起了无奈的笑容。
这种感觉——好熟悉……
随即,他稍稍抬头,便有些愕然的发现,坐在自己前面的人,居然是陆以衡。
这种就算看不见正面,也能散发出丝丝漠然与冷意的气场,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在你们面前,是一张一模一样的卷子,你们必须在两刻钟的时间之内,完成卷子上面的所有问题,过期不候,听明白了吗?”
齐管事严肃的说道,锐利的目光在众人之间穿梭着。
“一旦发现行为诡异者,一律除名下山,永世不得靠近青崖山一步。”
这种灼灼的锐芒,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在他面前作弊。
弟子们听了,浑身一悚,连忙正襟危坐了起来,愈来愈浓烈的紧张感开始涌上心头。
就算从没想过要作弊的人,此时都不敢乱动乱瞄了,生怕自己被误会,酿成一生之悔恨。
见此,齐管事非常满意的点着头。
“很好,那么现在,考核正式开始,动笔吧!”
话音一落,众多弟子们连忙低头,细细地查看起卷子上的考题来。
顾深看着这些内容,无语凝噎。
无非就是一些填空题和选择题,最后还有判断题和简答题。
卷子上印着不少诗词歌赋,唯独缺了一部分,要求填空上正确的词语,或者在以下选项中选择正确的词语。
还有判断这两个句子是否属于同一篇秘籍之内……
至于简答题,就更是令他惊讶不已。
——这篇秘籍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这篇秘籍该怎么划分句子?
这篇秘籍的这个句子体现了什么精神?
还有其他啥啥啥……
顾深晕了:“……”
这不是以前念书时的语文考试吗?而且还是简陋版本的语文考试……
顾深从没想过,这样的题目,也会出现在另一片古玄幻的世界里,好像他又穿越时空了似的。
他知道,这里的修炼秘籍就是古代文学,必须领悟其中的精髓,才能顿悟提升,出现这样的题目,细想一下,也完全在于情理之中。
毕竟,这都是在考核弟子们对秘籍的领悟深浅。
“请问这篇秘籍的创造者当时的意图是什么?”顾深快速的做完了前面的题目,来到了简答题。
“这还用说?他分明是想让我们死啊!”回想起以前念书时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题目,他暗自嘀咕道。
不过,嘴上这么说,其实这首诗他早就会了,这个问题难不倒他。
唰唰唰……
顾深如有神助,下笔极快,丝毫不带停顿的。
他的书法算不上一绝,可也过得了关,比原身鬼画符似的字体端正多了。
很快的,顾深便把整整一张卷子给做完了,刚刚放好毛笔,忽然一怔。
“对了,我名字还没写。”
于是,他又重新拣起笔来,在卷子的右上方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
就在弟子们都在认真的审题、答题的时候,齐管事坐在最前方的高台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偶尔,他的目光会在弟子身上,转移到另一边的阁台。
其实,没有人发现,阁台之上,纱帘之内,正端坐着几位大佬级别的人物。
两名年近天命的男子坐在最前方,手上慢慢的摩挲着高脚甜白瓷杯,细细的品了一口佳酿,惬意的半眯起了黑深的眸子。
“偶尔品一下美酒,胜似神仙。”其中一人斜倚阑干,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看着美酒在里面徜徉荡漾。
他们座下,七名老者各坐一边,一人笑着应道:“左长老说的是,天天喝茶,我都喝腻了。”
首座上的另一个男子淡淡的瞥向外面,说道:“也不知道这一次有什么出色的弟子出现。”
“齐历长老名下不也有不少优秀弟子么?想必这一次也能挑上几个有用之才,真是羡煞旁人。”座下的一名老者说道。
没错,他们,便是门上二长老和门下七师长。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在这个阁台相聚,隔着镂空纱帘,暗中观察着众多新生弟子的表现。
他们挑选的弟子,不只要结果,还要保证合自己的眼缘。
包括之前顾深和宋原两人出现,带来的一系列小插曲,其实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只有他们挑剩了的弟子,才会随机分配到十二夫子的名下。
其实七师长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年纪比门上二长老要大上十几二十岁,但在这片大陆,讲究的是实力和资历,年龄大小算不上什么。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高手,也能对着一个六十几岁的低修为者喊小家伙……
这厢,齐历长老板着脸轻哼了一声:“优秀弟子?也就那样吧!”
或许他名下的弟子是比旁人优秀得多,可心性、表现等等,他都有不甚满意的地方。
要不是宗门规定门上必须每年都收取几个弟子,他现在的弟子之中,有许多都不配进他名下学习。
“齐历说得对,挑个弟子都只能勉强自己,真没意思。”左行正长老悠哉游哉的挑着唇道。
别看他的名字,行正行正,好像为人很严肃的样子,其实左行正长老才是比较吊儿郎当的那一个。
仿佛做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有时候行事毫无规矩可言,偶尔表现得放浪形骸,全凭心情,乍一看过去根本不像个德高望重的门上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