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口腔中弥漫着舌尖的血腥味。

黎离的眼角渐渐流出泪来，沾湿了她耳边的发丝。

他察觉到她哭了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她的眼泪悄悄的滴落，带着无声的悲伤。

看着她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他心痛到了极点。自己又何尝不痛呢。

他的眼眶随着她的泪发红，水光欲染未染的滋润着。

“暖暖，别哭，乖。”他发出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像是被沙子堵住了喉咙，连发出声音都那么艰难。

黎离沾着泪水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就不会知道我曾经如何卑微的爱过你，包括现在，以及未来。

“怎么会，你……”黎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看，你也不相信对不对？就像我刚才知道你也爱着我的时候，我的心里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他终于敢说出自己的爱。

“你爱我可以选择放弃，而我却不能，爱你爱到不能放弃。”他深情的看着她说出这些话，带着绝望，又带着倾诉的意味。

他看着黎离呆住的样子，知道她现在终于冷静下来，听得进去话了。

“我不找你时害怕你厌倦了我，是怕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我不敢找你，不敢问你，更不敢见你。

我不知道见了面我们的关系是否就此会就此结束。如果我不找你，我们之间还是男女朋友，我还可以欺骗自己我们没有结束……”

他打算把闷在心里的害怕、恐惧都说出来，

“那晚你以为我拒绝你是因为不够爱你对不对？”

黎离点了点头。

“你错了，恰恰是因为我爱惨了你。

我不确定我们发生关系之后你会不会后悔，你还小，见过的人还少，未来还有很多等待你去经历。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结束了，我害怕你会因为我要了你而埋怨我，又或者将我作为一个陌生人，离我远远的。

你说我自私也好，怯懦也罢，我真的无法接受你将我当作陌路人的模样。

所以，那天我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我希望有如果一天你厌倦了我，想和我分手，我也仍然可以陪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朋友也好，哥哥也罢。

我只想卑微的乞求仍有一个身份可以陪在你身边，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

你看，你还要说我不爱你吗？傻丫头。”

终于，他的泪掉了下来，滴在黎离脸上，可是他还是笑着的，一如既往的笑着。

好像笑着哭的这个人不是他，他只是说了一句随意的话，和以前一样宠着黎离，无条件的包容着她。

“你真的爱我？没有骗我？”黎离仍有怀疑的问他。

“是，我真的爱你，不骗你。”

他俯下头去再次吻住了她，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像刚刚那样强硬，而是又恢复了往常，甚至比从前更加温柔。

也许是怕像刚才那样吓到黎离，也许是为了向黎离道歉。

总之，他小心翼翼，温柔细致的吻住黎离，一点一点靠近、深入。

之前两个人接吻时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开，还有一些味道停留在口中，现在又混合着不知是谁的泪水，把这味道冲散，把这悲伤冲淡。

黎离先前抵住他肩膀的手随着他的温柔一点点环上他的脖子，慢慢作出回应。

两个人都带着些失而复得的意味，吻的格外缠绵，柔情。

“还难受吗？还怪我吗？”

他慢慢松开她的嘴唇，接吻的时候他的手不知不觉间钻到了她的后颈，托住她的脑袋。现在，她枕着他的手心躺在他下面。

面对他的注视，黎离偏过头，换成左脸贴在了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

他笑了，他知道她已经原谅了自己，只是还是有些生气，不想那么容易的原谅自己。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选择宠着她，任由她对自己发脾气，让她慢慢消气。

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她也爱着他，或许没有自己那样爱得那么深，可是这就够了不是吗？这就够了，她是爱着自己的。

现在，他不打算让黎离一个人消化了，也不想让她再生气。

他吻过她的额头，眉眼，脸颊，鼻子，一下又一下，“暖暖，原谅我好不好？”每亲一下就问一次，仿造着她平时讨好自己的动作。

黎离每被他亲一下，心里就痒一下，在他有一次亲来时，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你不准再亲了。”嘟着嘴拒绝他的亲吻。

他握住她的手，抓到嘴边亲了亲，“那暖暖原不原谅我？”看着她，大有她不答应就一直亲下去的意思。

可以啊，小伙挺上道的啊，这都学会了。慕泽天终于不再是那个闷骚的人，居然也学会逼迫人了。黎离对他刮目相看。

脸上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什么？”慕泽天追问。

黎离恼怒地瞪了他一样，“好啦好啦，原谅你好了吧！”猛地抱住他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像一只被逼急了挠人的猫。

“慕泽天顺势抱着她起了身，坐在后座，将她像往常那样扣在自己怀里。

黎离不想让他那么容易得逞，想推开他，跳出他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头顶，“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带着一丝丝脆弱感，而后将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乖。”

黎离也懒得反抗了，乖顺的靠在他怀里，揪起他衬衣的一小块，抓在手里。“你最讨厌了。”

虽然是埋怨的话，可是他听着却甘之如饴，幸好，还能听见她的埋怨，还能这样抱着她。这样，就很好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待会儿去哪里？”

“不知道。”黎离还有一点点的生气，说的话还有些冲。

慕泽天不去介意他说话的语气，“那刚刚是想跑去哪里？”他仍旧轻言细语的问着她。

“去一个看不见你的地方。”黎离回答道。

虽然知道那是还没有来得及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黎离有一天或许会真的和自己再也不相见，心里就蓦的一痛。

他亲了亲她的头发，“以后不会了。”他向她承诺。

不会再让你伤心，也不会再让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