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张惊蛰微微睁开眼,疼痛感让他浑身发麻,原本想抬起的手也因为虚弱而动弹不得。
赤虎听到嘶声后立马凑近,眼中全是通红的血丝:“公子,你醒了!”
清晨的阳光虽然被窗子挡住,但屋里还是一片敞亮,外面院子鸟叫不断,昨夜刚下完雨空气也难得清新。
“活着真好......”张惊蛰也发现了异样,笑道:“守了一夜?”
“嗯,”张赤虎拿手抹了下脸,从椅子上站起扑通跪下:“属下护卫不周,让公子陷入危险,该死!”
本想爬起,但虚弱感又是袭来,转头看着额头触地的张赤虎道:“不怪你”
“公子......”豆大的泪珠落下,张赤虎拳头紧握,颤颤道。
张惊蛰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闭眼道:“我们都不能死,仇还没报,你也还没娶媳妇呢。”
出南安后,这护卫就一直陪在身旁,虽为主仆但关系已是非同一般了,还记得路上对方说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南安娶个媳妇,然后生个大胖小子继续服侍王爷。
“好啦,大男人哭个熊样,”涂山山清早就开始调配药膏,在门外停了一阵,最后还是推门而入:“药配好了,赶紧给他涂上。”
张赤虎赶忙站起,接过盆子后笑道:“多谢姑娘”
“赶紧给他涂上,不然会留疤的,”涂上朝床上瞥了一眼,走到门边又道:“上完去药店买一些补品回来,最好是活血益气的。”
“山山,”张惊蛰开口叫住:“代我跟师傅说一声,今天就不去金乌阁了。”
“都这样了,还想着师傅师傅的......”涂山山骂了两句,说了声好就往太学院走去。
“叮当”
“嗯?”听到手上铃铛响动,发现上面闪着微光便立马折身而返,往丙字学堂走去。
“张惊蛰让你去金乌阁跟东方先生说一声,他今天去不了了”,涂山山走到胡进宝旁说道。
本来每天都要一起来太学院的,但今天等了一阵后发现没人出来,胡进宝便自己走了,听到涂山山的话一愣道:“他好好的怎么不来?”
“叫你去就快去!”涂山山扭了扭手,随口说道:“昨天差点被人打死,肯定来不了啊。”
不等胡进宝开口,一旁的李蔷薇忙问道:“他怎么了?”
“刚不说了吗,”涂山山坐下翻了翻书本,答道:“昨晚差点被人打死,现在正躺着呢。”
“发生什么了?”胡进宝继续问道。
看着远去的李蔷薇,涂山山撇了撇嘴道:“昨晚他在王府被刺杀了”
胡进宝本来想继续问的,但被瞪了一眼后立马跑了出去:“我这就去,这事得告诉东方先生!”
“东方先生?”金乌阁外,胡进宝恭敬的拜道,但里面并没有传出声音,内心疑惑道:“不是说每天早上都会在这看书的吗”
金乌阁是太学院最古老的建筑,里面藏书丰富,只对院内学生开放,但也仅是一二两层,据说第三层放的都是古籍孤本,甚至不乏练炁绝技。
又喊了两句,但想着快要到上课时间了,于是壮起胆子推开门。
“东方先生......”胡进宝吓了一跳,不过立马镇静道:“惊蛰小王爷昨晚在府中遇刺,让我转告您他今天来不了了”
原来东方朔一直站在阁内,而且就在门边,好像正盯着挂着的那个“永”字。
胡进宝想着张惊蛰不是你徒弟嘛,怎么听见遇刺都没反应,难道年老耳背了,于是又凑近喊了一遍。
“你是他朋友吗?”
见对方开口,胡进宝忙答道:“上次喝酒他说我是他南安州外第一个朋友”
东方朔转过身,仔细打量一番后说道:“觉得他人怎么样?”
胡进宝与对方的眼神交汇后一愣,回避着看向地上道:“很好啊,平易近人,而且有才华,比我强多了。”
“哈哈哈,回去上课吧,我知道了”
胡进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您还不了解自己的徒弟?也不作停留,往学堂快步走去。
“脸这边多上点,”张惊蛰听到会留疤,强忍着痛爬了起来,让张赤虎先在脸上抹一遍,觉得不够又再次开口。
“公子,李先生说男人要有英雄气概”,张赤虎一边抹着药,一边打趣道。
“你知道什么,”张惊蛰白了一眼,拿手碰了碰脸上的药:“如果南安王家的小王爷是个破相脸,岂不会被天下人笑死?”
现在王府就剩他们两个,青衣已经出去买补品了,走时还特意吩咐买支老山参回来。
“有人吗?”外面一个声音传来,张惊蛰立马躺了回去,还不忘吩咐道:“别让她进来!”
张赤虎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走了出去,这听声音有些耳熟。
“公主?我家公子不在......”
“不在?那个叫涂山山的不是说他昨晚遇刺了吗,去哪了?”
“真不在,再进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张赤虎拼命拦着,见对方前进一步就退一步,最后退无可退喝道。
“好啊,一个小小的护卫都敢这么嚣张”李蔷薇瞪了一眼,招呼旁边的人道:“给我把他架开”
“让她进来吧”房间里一个声音传出,张赤虎听到无奈让开。
“哈哈哈”李蔷薇走到床前笑道:“你这脸上涂的是什么?”
“嘶,疼疼疼”,张惊蛰睁开眼睛往里面挪了挪,刚还想装睡的,但对方进来就一手抓到了伤口。
“不好意思”,李蔷薇收了收手,但看到对方一脸黑泥又忍不住笑。
微微掀开被子,只见张惊蛰光着膀子,身上涂满药膏,旁边架子上挂着的衣服沾满血迹破烂不堪,可以知道昨晚有多凶险。
李蔷薇沉声道:“谁干的?”
“不是你吗?”张惊蛰从李蔷薇的神情中察觉出了愤怒,之前还猜是对方为了出气派人来的,毕竟最后收手太过诡异,反倒像在羞辱自己。
“我,”李蔷薇一瞪,气不过又拿手隔着被子压了一下道:“本公主气量可没那么小,而且那件事我问清楚了,确实是晗水不对。”
张惊蛰收回被压着生疼的手,看了上面的药还在,舒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是你,毕竟在朝歌除了你们姐弟俩也没有仇家啊。”
“说了不是就不是,”李蔷薇本想又捏的,不过却收回手对着旁边的宫女道:“去宫里请薛太医来”
转身白了张惊蛰一眼道:“你嘴巴太碎,肯定得罪了很多人。”
张惊蛰也不争辩,干脆闭着眼睛修炼了起来,不过心里却是升起一圈疑问:“之前一直以为是公主或那个李晗水派人来的,但现在看对方又好像不是,那是谁?”
“父皇,”李蔷薇站在养心殿里,躬身做了个礼:“张惊蛰昨晚遇刺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书籍,问道:“人怎么样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李蔷薇走近,边捏着肩膀边说道:“人无碍,女儿已经去看了,只是不知道谁敢在朝歌行刺”
“来人”皇帝朝旁边宫女喊道:“传陈礼仁和秦岩来”
李蔷薇望着远去的宫女,边捏边说道:“女儿不想他死”
“说什么胡话”皇帝转过身,握着李蔷薇的手道:“朕也不愿意他死!”
不一会,就有两人匆匆赶到,拜倒在地上:“陛下”
“昨晚城北那边有何异动?”皇帝幽幽的说道。
跪着的两人相视一眼,秦岩开口道:“昨夜御林军照常巡夜,并无异动。”
皇帝将书摔在桌上,斥道:“南安王家的小王爷昨晚府中遇刺,差点死了!”
“属下失职”秦岩听完一惊,在旁的陈礼仁也是忙道:“监察司派去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并未发现异动”
“可是人已经身受重伤”李蔷薇瞪着前面跪着的两人道:“难不成是他自己编造不成?”
皇帝抬手止住,幽幽的问道:“派去保护他的人什么修为?”
“两个形意境,三个金刚境”陈礼仁答道。
李蔷薇听到也是微微蹙眉,之前还有一丝怀疑,现在已经是彻底打消了。
“起来吧,”皇帝长舒一口气,拿起摔在桌上的书道:“那就是说,刺杀的人可能是洞玄境强者?秦岩,多派点人去,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不许再出现同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