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么?卓然用力地挤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屋内虽然已经暗了下去,但也勉强看到,那里什么也没有。
卓然用力握了一下拳头,心内的一个声音坚定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可我为什么能看见鬼娃?卓然的思维有些混乱。
莫非是心理暗示?
卓然曾做过测试,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心理暗示的阈值远远低于常人,也就是说,他很难受心理暗示的影响,在潜意识里相信什么。但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鬼娃?
卓然正心乱如麻,一旁的刘村长突然开口:“赵麻子,你小子看着啥了?眼睛瞪得跟头牛似的。”
“啊?没什么,刘村长,时候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我继续去找杨老先生。”
刘村长不屑地笑笑:“什么杨老先生,在我面前装什么文化人。老杨头犯起病来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我和你一起去吧。”
卓然心中正有此意,但嘴上说:“刘村长,这么晚了,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
刘村长用卓然的手机照着卓然的脸:“你小子以前麻烦我的事还少么?”
两人准备出发前,刘村长回到卧室的屋里不知取了两个什么东西,把其中一个递到卓然手里。
“这是什么?”卓然拿着手中被叠成某个形状的黄纸问道。
“驱鬼符,村子里有鬼娃,非常危险,有了这个东西贴身,能在外面抗一会。”
听到鬼娃的名字,卓然想到刚刚闪电发生的一幕,心有余悸地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走出户外时,天空中已经有雨滴落下。
在刘村长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找到老杨头的宅子。刘村长很粗鲁地一把拉开门,踏步进去。
“老杨头?”刘村长高声喊了一句,无人回应。
“看来人还没回来。”卓然说。
刘村长没有作声,拿着卓然的手机走到客厅摆着骷髅祭品的桌子前面,用手机朝下面照了照。
借着手电的光,卓然才发现桌子下面有一块布,将桌子遮住,之前的他并没有注意到。
卓然正看得聚精会神,村长突然回头,表情有些严肃。卓然被吓了一跳。
村长撇着嘴,用手指了指桌布的位置,似乎在表达,人在桌布的后面藏着。
卓然朝着桌布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示意村长将桌布撩开。与此同时,他和村长一样,缓慢地弯下腰来。
还没等卓然做好心理准备,刘村长“唰”地将桌布拉开,也就在这一瞬间,卓然见到了一张无比惊悚的脸。
这张满是皱纹的脸,似笑非笑。眼角下垂,嘴微微裂开,露出满口黄牙,颧骨突出。再看得认真一些,发现他的嘴唇在微微打颤。
“老杨头,你躲在这干啥呢?”刘村长高声问道。
老杨头仍维持刚刚的表情,一动不动。
“你别躲在里面吓唬人,赶紧出来。”
刘村长说着就要伸手去拉老杨头,老杨头的眼睛这才有了反应,借着手机的弱光,卓然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极强的攻击性,正要提醒刘村长,却已然来不及,老杨头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朝刘村长扑了过来。
卓然感觉,老杨头这一扑,来势凶猛,一般人肯定会被扑倒,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刘村长的瞬间,刘村长以让人不可思议的速度伸出右手,死死地钳住了老杨头的脖子。
只过了几秒,老杨头的脸便憋成了紫青色,整个人的身体也开始抽搐起来。
刘村长用力向前一推,只听扑通一声,老杨头重重地摔在桌子下面。
“他妈的,一惊一乍的,把我衣服都弄皱了。”刘村长破口大骂道。他一点也不关心被他摔到地上的老杨头,仿佛被他摔到地面上的,是一个畜生。
由于老杨头在摔倒的同时撞到了桌子腿,桌子做了很大幅度地晃动,祭拜的头骨从桌面上滚落下来,“咣当”一声摔到地上,并向一个未知的方向滚去。
被摔到地上的老杨头一声不吭,动也不动,卓然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老杨头,问道:“他没事吧?”
“死不了。”刘村长声音冰冷地说道。
真是冷血动物,卓然心里念了一句,随后朝着头骨刚刚滚落的大概方向找去。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的卓然,借助微弱的手电光,很快找到白花花的头骨。
当他准备弯腰拾起头骨时,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卓然很清晰地看到头部正上方飘着一个满是皱纹的老太太,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第二次见到亡魂,卓然已经无法保持淡定。他并不是有多害怕这些鬼魂,真正让他感到害怕的是,这些鬼魂的存在,意味着自己写过的多篇学术论文都是错误的。
怎么会这样?那些研究算是自己毕生的心血,和自己一同研究的,也都是各个领域顶尖的科学家,我们明明已经从各个角度证明,这个世界是没有鬼魂的,人世间也是没有轮回的,为什么我还能看到他们?
卓然愤怒而又绝望地握起拳头。
“赵麻子?你小子干啥呢?过来帮忙?”远处地刘村长不耐烦地催促道。
卓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沮丧地拾起头骨,将它放在桌面上的祭祀台上。
“帮我把老杨头弄到床上,我自己一个人整不来。”
卓然随后和刘村长两个人将瘫软的老杨头抬到了床上。
“真他妈重。”将老杨头安置在床上后,刘村长抱怨了一句。
卓然把手抵在老杨头的鼻孔处,试了试他有没有鼻息。
“还没咽气呢,我刚才试过了。”刘村长道。
卓然皱了皱眉:“就这么放着?不会再犯病了吧?”
“应该没啥事了。”
刘村长话音刚落,老杨头突然“嗷”一嗓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手舞足蹈不止。
刘村长有些尴尬地蹙了蹙眉:“妈的,把他绑起来。”
“哪里有绳子?”卓然问。
“你先看着他,我回家取绳子。”
“我?”卓然有些不太自信。
“不是你还有谁?你的块头不小,还按不住一个老头?”
刘村长随后把手机丢给卓然:“这破玩意给你,我现在回去取绳子,等我回来。”
刘村长刚走出大门,一声惊雷再次炸响,不过半秒的工夫,雨花“哗哗”地倾泻下来,如同有人在用盆向地下浇水一般。